一副普通人的长相,五官均匀,平平无奇,却因为洋溢着的热血而平添了几分清俊。
“怎么了?在想什么?”达达利亚凑近他,“看你有些心不在焉,人都走了,我们也往前走吧?”
达达利亚还想说些什么,身边却有一个人匆匆走过,到五郎耳边说了什么。
接着五郎眉头一拧,面色沉了下来,“你是愚人众的人?”
他说着,从队伍的最前面走到最后来,尾巴烦躁的垂着,“达达利亚,你是愚人众的人?”
此言一出,大家都快速进入了戒备状态,愚人众虽没有鸣神岛的军士们那样,与他们水火不容,但一来愚人众暗中作祟,截了不少海祈岛的物资,二来愚人众的人,他们实在是不够放心。
在此关口,公子的身份曝光,齐斐一下紧张起来,后撤一步将达达利亚的手握在手里。
他只知道达达利亚应该没有在海祈岛作过乱,却不想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的道理,眼见着就要交手,万叶沉稳的声音隔开了双方。
“他是我们在船上认识的,看着并不是什么坏人,若是真与愚人众有瓜葛,齐斐——”
他将话头抛给齐斐,显然是要齐斐做一个姿态。
万叶对愚人众并没有任何好感,但他本性温柔,做不出为难朋友之事。
齐斐还未说话,达达利亚倒先站了出来,“既然如此,我就此离开就是。”他捏一捏齐斐的手腕,附耳道,“小心行事,过几日我再来看你。”齐斐侧脸看去,发现他正含着笑看自己,仍然是一副不在意的样子。
实际上,达达利亚打得一手好算盘,他已经看透了小半个海祈岛的布防,现在暴露身份,便能顺利脱身,回到愚人众一方,不至于在战场上闹得太过尴尬。
但他前几日表现得实在太过忠犬,致使齐斐都被瞒住,还以为他是一时气恼。
思来想去,也没有其他的两全之策,齐斐点头,万叶便提出两人,叫他们押解着达达利亚出去。
出了这么一回事,双方的脸色都不好看,齐斐更是瞧见五郎背着人,偷偷从兜里掏出一枚锦囊来。
就这么沉默无言,一路人走到了珊瑚宫前。
珊瑚宫很大,看起来气势磅礴,整个宫殿被贝壳团簇,看着是颜色繁复,高低有致的建筑掩映其中,是同璃月完全不同的景色。
整个海祈岛都被湛蓝色渲染,分不清水色还是天色。
可海祈岛的人们眉宇之间总有一股化不开的担忧,齐斐被这种气氛所感染,不由得也轻轻蹙起眉毛来。
直到宫殿前出现一位少女,队伍中的沉默氛围才被缓缓冲淡。
“你们好,我是海祈岛现任巫女,珊瑚宫心海,初次见面,多多指教。”
少女自远处而来,步履轻盈,足下生莲,白色的袜子与木屐相称,每走一步,都如鱼尾一般,轻捷无比。
海祈岛现任巫女,听得这个名头,大家纷纷投去目光。
素闻海祈岛现任巫女,计谋天下无双,算无遗策,与鸣神及麾下三大奉行抗衡而不落下风。
是以大家都想瞧瞧是什么样子。
应当是清冷又不可一世的吧,大家忍不住在心中思忖,或者如同大姐头那样,当仁不让,说一不二。
可——为何是这样?
珊瑚宫心海一出现,便攫取了所有人的注意力,她生得昳丽无比,面如玉盘,似乎让海祈岛上所有的珍珠都黯然失色。
若非她自称珊瑚宫现任巫女,大家还以为是谁家娇憨的少女。
一种巨大的矛盾感,出现在众人面前。
见众人不说话,她反倒掩唇笑了,“大家舟车劳顿,还是先歇息吧。”
北斗所率都是雇佣兵中的精锐之人,故大家只是愣了片刻,便不做声地收回了目光,只等着北斗吩咐。
齐斐也向北斗看去,等待着她开口。
“歇息就不必了,我们在外面随便找处地方落脚就行了,不过,还有件事情要拜托巫女大人。”北斗先是拒绝了珊瑚宫心海的邀请,而后冲齐斐点点头,“我这位朋友,是来找人的,但我们一行人势单力薄,能否借珊瑚宫的情报网一用?”
她还记得,齐斐曾经以自己要找人为由拒绝了自己,如今到了珊瑚宫心海的地界上,自然要求助最大的地头蛇。
“好,我这就着人去找。”珊瑚宫仍然是笑意盈盈。
直到北斗一行人真的离开,才收起笑意来。
五郎对这位巫女甚是崇敬,见她面露忧愁之色,连忙道,“珊瑚宫大人,怎么了?”
原来还是为着军中怪事发愁,这几日总有军士莫名其妙衰老,明明昨日还是青年,今日便满头白发。
这种怪相不仅仅会快速削减海祈岛的有生力量,甚至会影响到反叛军大计。
军中还有传言,说海祈岛要将神之眼拥有者们尽数献给鸣神,以获取和谈筹码。
总之众说纷纭,军心摇摆不定,心海正是为此事发愁。
五郎脸上也露出了为难之色,“我也听说了,最近前线战事吃紧,连吃了好几个败仗,我们要尽快扳回颓势才行。”
心海抿唇一笑,面上一片了然之色,“这个你不必担心。”
“那万叶他们呢?”五郎道。
“随他们去吧,北斗此人重情重义,璃月中人人称赞的大姐头断不会做出背信弃义之事。”心海看向一行人离去的方向,“他们既然想知道知道我珊瑚宫的底细,我便叫他们看看罢。”
“好的,珊瑚宫大人!”
哲平(一)
却说北斗一行人离开了珊瑚宫,向望泷村方向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