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告诉你我叫夜兰的。”夜兰道。
这一声简直如晴天霹雳,劈的齐斐转不过神,立在当场,不会要被看出来了吧,到底应该如何作答呢。他心里这般想着,手心濡湿。
“这,这,璃月港中,都传闻夜兰小姐神鬼莫测,我,我便自己想着,应该是夜兰小姐吧。”齐斐一紧张,都有些结巴了。
“别紧张,小家伙。”夜兰看人挺准,她倒不觉得齐斐这是装出来的紧张,只是轻轻一笑,“既然如此,我也叫你看看我的真面目吧。”
这一声银铃似的话,如同虚空幻化出的手,轻巧地挠了一下齐斐的耳廓,叫他无端生出一身的酥麻来,再回神一看,眼前人已非眼前人。
夜兰长得很漂亮,齐斐脑子里只剩下漂亮这两个字,皎皎的月光照在她的脸上,将她的五官都柔和了不少,杏子般的眼睛,一颦一笑皆是风情,齐斐有些能理解为何夜兰要化作那一副平凡的模样了。
长得太过出众,对于一个情报探子来说实在不是什么好事。
她身上的无意散发的魅惑和自身的清丽交织缠绕,直叫齐斐头脑发昏。
“今天我找你,实在是有要事相托,若不叫你看看我是谁,你怕是不会相信。”夜兰道,“这几日天叔正考虑着天枢星的选拔,心力交瘁了些,我想请你照顾一下天叔的膳食,免得他身体吃不消。”
“卯师傅和香菱我也仔细想过,但终归不如你方便,齐掌柜,你可以开个价格,这几日我包下了。”
齐斐正愁这次走了下次何时才能再来,如今瞌睡送枕头,他便装出犹豫的样子,“可醉四方那边——”
“那边自有我来料理,你放心,待你照顾完了天叔,自然能看到一个更为繁盛的醉四方。”她心思缜密,能说出这番话,也是为了安稳齐斐的心神。
齐斐便应下,见夜兰没有别的要安排的了,拔腿就走。
夜兰道,“齐掌柜明日别忘了,我还会把你送到这里来。”
得,明日还是这今天这待遇。
却说齐斐到了店里,张二春见了他,乃是两眼泪汪汪,一个劲儿翻看着前后,生怕他身上带了什么伤痕。
齐斐推脱自己累了,进店一看,发现店内复原如初,问了一嘴,已经有人来过了。
他问道,“店内流水如何?”
张二春把流水说了,又挑了几个顾客交口称赞的菜品细细分说了,最后一算,在全场八折的情况下竟然勉强不亏,齐斐松了口气,虽然对厨神系统很是放心,但也不是每道菜都经过自己的手,菜品更有优劣,不知道是否合顾客的心意。现在看到实打实的数据,不免放心了不少。
张二春不愧是享誉璃月港的大厨师,又捡着细节说了,给了几个比较不错的建议,听得齐斐啧啧称奇。他甚至都萌生出张二春做店长的心思。
总之他吩咐好了张二春,叫他赶鸭子上架也好,顺水推舟也好,总之一定把醉四方照顾好。
就等着夜兰上门。
翌日,太阳才刚刚给世界滚了一层金边,齐斐就瞧见夜兰站在角落,冲着他招手。
今天的她并没有易容,而是换上了齐斐熟悉的黑色紧身裤和改良的蓝色旗袍,脖颈盘扣附近点了一颗小小的痣,白皙的脖颈像是玉瓷似的,在阳光下散发着盈盈的光。
“很守时。”夜兰颔首,“今日还是老样子。”
齐斐低了低头,任凭夜兰嫩葱一般的手指绕过他的脸,他屏气凝神,不敢呼吸。
眼前重新陷入一片黑暗,他道,“我紧紧的跟着你,你走就是了。”
看不清夜兰的表请,但他能明显感觉到夜兰轻轻哼出一口气,“不然呢?”齐斐有些羞赧,“我还以为……”他还以为还要跟上次一样挟着他往前走,未免太没面子。
刚刚夜兰的手指他侧眸看见了,里面有两块很薄的茧子,可能是时常投掷骰子造成的。
趁着街上无人,她熟稔地穿街过巷,好几次齐斐都险些脱离路线,而后不得不跟着她的脚步,“你去了天叔那里,只管好好照顾他的起居,醉四方我已经派人去看着了。”
“天枢星这几日进行擢选,我不想期间出岔子,懂了吗?”她说着,有什么物件在她的手指间抛起又落下,齐斐只能看个虚影,在他反应过来之前,夜兰的话又至,“齐斐?
“啊,是。”齐斐答道。
飞雀扰剑意(上)
天枢星擢选的事情,他是切实经历过的,知易是其中的黑马,待人谦恭有礼,张弛有度,可惜为人歹毒,不怜惜人命。
不过今日知易不会再过来了。
这让齐斐松了口气,等了片刻,就见天叔精神矍铄地从院子里走来,看齐斐在门口站着,脚下快了一些,几步就到了面前。
“齐掌柜,今日真是不凑巧,总务司那边有些要紧事要我去,不如你就在这等我回来?”天叔略带歉意地说,齐斐倒是不怎么在意,又听天叔说,“昨天的菜很好,可算是满足了我的胃,齐掌柜真是妙手,而且不仅口舌生津,吃过之后,觉得浑身舒爽,身体都年轻了好几岁呢。”
他正说着,那边有人急声道,“天叔,要迟到了。”
天叔哎呀呀一声,忙不迭走了,身影似乎还有几分着急。
齐斐看着天叔远去的身影,心中暗道,怪不得知易要给天叔下毒,如果不是有人刻意筹谋,天叔的身子骨,怕是能把知易熬死。
夜兰不在身边,齐斐也不好直接就走,寻人问了灶房所在,又做了几道菜才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