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娘子欣然同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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祥云把灯盏备好,交到温殊色手里,怕夜里风凉,又掌一件锦帛递过去,小娘子一只手已经提了灯,再掌上锦帛,不就是两手都不空了。
旁边的郎君主动伸手接了过来,横竖也不是头一回了,拿过来自然地搭在胳膊上,陪着小娘子一同出去赏月。
虽说二房破了产,但好在园子还在,春季过去,花香没了往日那般浓烈,树木倒是茂盛了起来。
小娘子走在右侧,提着灯笼与他并肩,银月从头洒下,把两人的影子拉长,照在身前的青石板上,乍一瞧仿佛依偎在了一起。
微风一拂,心神免不得有些荡漾。
细细察觉,两人的袖口确实碰在了一起,掌心莫名一阵空,想起那日握过的一只手,尤还记得甚是细嫩柔软。
好不容易出来一趟,不能浪费了这般好月色,花前月下,不就应该手牵着手。
念头一旦生了出来,越压制越疯狂滋长,余光瞟了一眼小娘子,真乃天赐的良机,挨着他这一侧的手,正好垂着,似是在等着他主动。
连后路都想好了,小娘子要是敢拒绝,他便告诉她,两人已是夫妻,牵手乃天经地义。
不动声色地锦帛换在了右边的胳膊上,手垂下去,往边上一探,还差一点,心跳突然加快,竟然比他和周邝三人在马背上厮杀还刺激,却不知院子里的仆人减了大半,没有人修剪花草,再加上有个湖泊,到了夜里蚊虫尤其多。
还没等到的手碰过去,耳边突然响起了一道“嗡嗡~”声,不得不扬手佛开。手一放下,声音又钻入了耳朵,不胜其烦。
再看身旁的小娘子,一只手已经挠上了脖子,如今已是夏季,小娘子上衣穿的是薄纱,蚊虫追着她咬,一会儿胳膊痒,一会儿脖子痒,“嗡嗡~”的蚊叫声,快要把人逼疯了。
突然“啪”一下,巴掌拍在了自己脸颊上,忙转过头来问,"郎君快帮我看看,我脸是不是被咬了。”
说着把灯笼提起来,照在自己的脸上,往身旁郎君跟前凑去。
灯笼的光晕滂沱一团,昏黄暗淡,看得并不清楚,谢劭瞧了好一阵,才在那张白净的脸上发现了一个豆大的白包。
鼓鼓胀胀,瞧那样子,应该是被咬了好一阵了。
看着小娘子的惨状,心头的涟漪到底被蚊虫扑
灭,只能放弃,“回去吧。”
小娘子却不同意,挠着脸上的包块,一脸的不甘心:“不行,咬了我这么多个包,我一只都没拍死,总不能白白让它们吸了我血,还能安然无恙。"
说着把灯笼递给了他,"郎君帮我掌着,我来捉。"果然是小娘子的个性,有仇必报。
于是他举着灯笼,看着小娘子当场与蚊虫大战,可惜小娘子的手太小,好几回蚊虫都送到她手上了,却还是从她手指缝里溜走。
半天了,一只都没捉到,终于忍不住,把手里的灯笼还给她,“你掌着,我来。”
郎君的大手果然不一样,一出手便有了收获,掌心一捂,蚊虫已经半死不活,小娘子却丝室不放过,将其尖端的一根刺拔掉,再扔进草丛里让其自生自灭,回头赞赏地看着郎君,“再来。”
好好的赏月,变成了一场人蚊打仗,且结果还是两败俱伤。
半个时辰后,方嬷嬷和祥云看着两位主子一边挠着脸和脖子,一边走了进来,脸色都不太好,不由一愣。
还没来得及问这是怎么了,便听自家公子咬牙吩咐:“明儿把园子里的草都拔了,再买些烟熏,院子里都熏一遍。"
温殊色已经数不清自己的身上被咬了多少个包,对蚊虫是恨之入骨,点头符合:“对,一只蚊虫都不能留。
沐浴更衣完,彼此躺在床上,还在数着身上的包块。
第一次约会就这么被蚊虫搅黄,宣告失败,简直惨不忍睹,为了弥补,谢劭又提议:“明日我们换个地方赏月。”
温殊色:。。。。
两人身上那股杀敌一千自损八百,死也不服输的劲头,倒是莫名相似。
要是因为区区几只蚊虫,便灭了兴致,从此以后再也不赏月了,岂不是损失更大。
身上抹了药育,也没那么难受了,温殊色便道:“郎君要赏月,我倒知道一个地方,等明日郎君回来,我带你去。"
第二日夜里再出来,两人便准备充分,身上各自带了好几个驱蚊的香包。一路上蚊虫没了,月色也如小娘子所说,确实亮堂。
可抬头一瞧,怎么看都不对劲,望了一眼墙角的那颗杏树,再回头扫了一圈地形,终于知道小娘子平日那些消息是从哪
儿来的了。
突然怀疑起了小娘子的用心,她到底是来赏月的,还是来听墙根的。
小娘子却冲她一笑,倒也毫不掩饰,悄声道:“郎君,来都来了,咱们就听听呗,万一他们背着咱们密谋什么不得了的大事呢。”
这等行为终究非君子所为,无法与小娘子苟同,她也最好别听,听到不该听的,尴尬的还是自己。
他把她往外拽,小娘子死死托着他胳膊不走,拉扯之间,对面墙内突然有了动静,似是有人走了出来。
两人动作一顿,齐齐屏住呼吸。
“公公请留步。”是谢大爷的声音。“谢副使还有何疑问?”
“这消息实在是让臣惶恐。”
“圣旨上盖有陛下的玉印,谢大爷莫非还怀疑真假。”被唤为公公的人一笑,“河西河北的两位王爷便是前例,谢副使还看不出来吗,陛下削藩的心意已决,谢副使就等着立了这一大功,封官加爵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