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昭媛接过定睛一看果真如此,这金簪极细,样式远不如旁的金簪华美,只是作配用罢了,若不是升嫔那日她太过高兴,把所有宫装首饰看了一遍又一遍,哪里能记得这么普通的金簪?
可现在这个金簪就是最好的突破点!
“对啊,陛下,臣妾姐姐如今才是容华,如何有这种东西?”虞亦芙兴奋地娇声道。
卫景珩瞬间想通了其中关窍,扬声道:“把红俏带上来。”
红俏又被小太监拖了进来,拿掉口中塞得破布,她哭的稀里哗啦道:“奴婢是不小心的,奴婢知错了!”
她哪里知道自己是要去陷害纯贵嫔的,她只以为是有人买通自己陷害纯贵嫔推了自己主子,她以为摔倒的会是自己主子……
可她这样让所有人都眉间一凝,身边的小太监当即给了她一巴掌,“安静点。”
大总管也代为开口道:“贱人,快说这金簪是谁给你的!”
红俏看着那眼熟的金簪,大惊失色,她支支吾吾半天什么都没说出来,可这个样子已经叫所有人有了答案。
她认得这个金簪,这确实是她的。
远处一个偷看的小太监心中暗骂一声蠢货,悄悄地退出了内室。
红俏看了看在场的所有人,又看了看远处垂眸不说话的虞亦禾,心下知道自己逃不了,暗害皇嗣就是死路一条。
于是一咬牙,指着虞亦禾大声道:“是她给我的!就是她让我这么做的!”
便是自己死也要拖上一个人!以她的脑子哪里想到几句话就把自己完全暴露了呢?
虞亦禾早有预料,此时被红俏指着,依旧八风不动,只冷冷地看了她最后一眼。
帝王更是看都没看一眼,随意地摆了摆手,淡声道:“拉下去审问吧。”
之前已经确定是嫔位以上才有的东西,如何能是她给的,显然是信口雌黄。
红俏被捂嘴拖走后,虞昭媛主动上前一步,福身道:
“陛下,臣妾恳请陛下叫嫔位以上娘娘都拿出金簪来,若是谁缺了少了这簪子,又解释不清缘由,这样便缩小了幕后主使的范围。”
“准。”
一团浑水
帝王一声令下,司宫台太监顿时分头行动同一时间围住了尚功局司珍司,和四品以上主位娘娘的宫殿。
长春宫中,淑妃从容不迫地从宫殿内走出,面对满面肃容的太监依旧含笑道:“不知公公前来所为何事?”
为首的公公直接了当道:“陛下宣布要彻查嫔位以上娘娘册封礼时的金簪,还请娘娘拿出来吧。”
淑妃笑容不变,语气淡定地说道:“既然是陛下的旨意,本宫自然不会违抗。公公稍等片刻,本宫这就命人去取。”
她回头看了一眼贴身侍女,侍女立刻回殿,司宫台太监见状,内心暗自思忖,难道真不是淑妃做的?
他们这在深宫多年的,自然能看出谁的嫌疑最大,可没要多久。长春宫的宫女便将金簪呈了上来。
淑妃初进宫封嫔,育皇子后封妃,此类金簪封四品时赐两支,三品四支,二品六支,所以淑妃应当有八支金簪。
太监亲自上前清点数量,每一支金簪都拿起来仔细观察,还真就正正好好八支金簪。
他瞧了一眼淑妃,只好放下金簪道:“确认无误,那咱家先回去复命了。”
“公公慢走。”
待他们走远,淑妃脸上的笑容愈加浓厚,她带着宫女走进殿内,悠哉悠哉地从梳妆匣内又拿出了一支金簪在手中把玩,赫然和托盘上的一模一样。
“呵呵~这种金簪本宫有的是……”
“她们以为本宫会在这种东西上露出马脚?本宫有那么蠢吗?”
大宫女半秋垂眸一笑,捧哏道:“娘娘自然机敏无双~”
淑妃睨了她一眼,敛起了唇角的笑,挥了挥手吩咐道:“你且叫人去看着吧,这金簪普通又不起眼,各宫拿来赏人,融了打旁的首饰也尽有的,还不知道有几个人少了呢,可有热闹看了~”
侍女应声而下,淑妃坐在软榻上重新端详起了手中的金簪,璀璨的金光实在迷人眼,半晌她叹道:“姨母啊……您这簪子可真好呀~也不知我能不能有您的福分……”
……
司宫台太监去各检查核对时,湖边小筑里虞亦禾的伤也被上了药,待疼痛消减后,她立刻道:
“我今晚摔跤并非路面不平,而是觉得有些油滑,又有旁的嫔御在其他处摔倒,陛下还是要仔细查一查为好。”
刚刚就听下面人来报,今晚还摔了几个妃嫔和宫女太监,显然是有些谋划的。
卫景珩叹了口气,向旁边看了一眼,李福海当即出去吩咐,做完这些,帝王睨了她一眼淡声道:“你自己还伤着,且先紧着关心自己吧。”
语气算不上太好,虞亦禾被这么一堵,又不好解释内情,只好怂怂地低头称“是。”
两人的互动把在场的人都惊到了,陛下何时对她们用这样的语气说话?这语气虽算不得温柔,却是含着说不出的亲密和熟稔……
早有人搬了椅子叫皇后坐下,她就坐在帝王的身边,可她盖在袖子里的手却在隐隐的抖,便是对她这个成亲六年的老妻,他也没以这样的语气对她说超过十句。
这个虞亦禾刚入宫一个多月,陛下就对她如此……
皇后抓住扶手缓慢收紧,压抑住内心的震荡,另一边的奚昭仪觑去她的异样,垂首微微勾起了唇角。
这可太痛快了,只要皇后难受她就痛快得紧呀。
虞亦芙虽早就从这些天里的事情次数知道自己姐姐极为受宠,可看到这一幕,她还是忍不住心中泛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