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吉林小说>桃川饮马行>第87章

玄鸟乌衣笑:“我一般不愿你牵扯进我的事来。”自怀中抽出两册十二折递给东衡。“有事找我,或者找祈哥。”

舒蝶祈的信笺一应空白,只意笔潦潦,简单勾勒一只白蝶。东衡看得笑,只觉是他自由自在、来去如风的洒脱作风。又看玄鸟乌衣的,却也简单。只一扬翼提爪的玄鸟,长尾拖展如帝王蔽膝,笔意庄重而昂扬,不由得多看两眼,笑:“你画的?”

玄鸟乌衣笑:“嗯。你的也没给我过呢。”

东衡笑,自袖中取出十帖:“我的是有天氏分派给各地太守的。”所以上面只绘了禹杏的杏花楼,算是标志性建筑。

玄鸟乌衣笑:“没诚意。不要这个,要你妈妈联系你的。”

东衡笑看他,半晌,终于问道:“还是我跟你一同去罢?”

玄鸟乌衣笑:“别拿要给我的信笺做筹码。我说了,不行。我十四岁就游走在各方春秋梦世间,跟随暗虚们征战,这回借道只是小事一桩。快给我。”

东衡叹笑,只得从怀中取出一迭二十帖洒金镶玉的碧叶梨花纸给他。玄鸟乌衣接过,看着笑:“这不像。太华贵了。该不是你父亲的?阿衡,你坑我不成?”

“我不擅作图,是南霂给我画的。”东衡笑而解释,“父亲嫌太素淡,又添了些金碧。我也觉太清丽金贵,所以不曾拿出来给人,平时只用禹杏太守笺。而且我离家又近,家里也基本没用过。”

玄鸟乌衣方才笑道:“好吧。那我走了。”

“嗯。路上小心。”

竹林秋雨,夜色阑珊。

嫩笋在炉火中烧沸的红枣汤粥里喜气洋洋地翻滚。

凤翎丹羽怡然躺在温暖的牡丹绣被内,怀抱贴在小腹上的帝无,忍不住地吃吃发笑:“还小呢!连绿豆都比他大,能听到什么?”

帝无却仍是心花怒放地笑,认真亲亲小宝贝。

凤翎丹羽笑得娇艳无伦,温柔地抚摸上他终于不再冷净的俊颜。帝无笑道:“终焉前几天说了许多混账话,让我骂了一顿,他气得请假回暗虚休养去了。我让他七天后再回来,我可以好好陪你一段时间。”

凤皇哭笑不得:“你上回待了五天才出去,又没提前打招呼,他也困得不得了,头脑肯定不太清醒。他是个好人,别太难为他。”又不禁地笑,翻身趴在软枕上盈盈笑看他,娇媚的笑颜甜美极了。实在很喜欢他多陪自己几天。

帝无默默笑,怀抱了爱妻。招来笋粥。

凤翎丹羽笑偎在他怀里,好奇道:“终焉说什么了?我跟你上千年了,也不曾见你骂过人。”

帝无轻笑,喂凤凰道:“他说,这回这么快就有了,以往一千年里,你是单纯不想给我生呢。”

凤翎丹羽忿恚骂道:“这老匹夫!”

帝无笑哄道:“真不想?”

凤翎丹羽恼恨:“我那时脑子不灵清,生孩子作甚!你让郦祩照顾去?”

帝无笑而亲亲爱妻:“他还取笑我——”

凤皇美眸流锐:“他还怎么欺负你了?”

帝无立马告状:“他笑我总算有个亲生的崽儿了。还问我,这个确实是亲生的罢?不是永清丰的罢?”

凤翎丹羽气到仰倒,抬手就怒打懵逼的帝无:“你个混账!你也信他鬼话怀疑我是不是!?不然你会说给我听?!”

“我——翎儿——”

凤翎丹羽冷笑:“别碰我!他是存心搞事不假,你这般疑我,你怎么不去死!”气地直推打他:“去死去死去死——”

帝无只笑。心情却显然地更好了。

凤翎丹羽毫不客气地在他脸上抓了五道红痕,他也甘之如饴,握了爱妻的手笑着亲吻:“我现在不疑了。”

凤翎丹羽咬牙切齿,帝无道:“所以我也骂他了。”

凤皇心情稍快,温声问道:“怎么骂的?”赏脸地赐给帝无近身来抱自己。

帝无慢声道:“我跟他说,无论如何,凤皇还愿意给我生孩子,而你的人,不是生了就给你扔了吗。”

凤皇:“”

帝无平静续道:“凤凰还愿意在竹林里等我。你的人,不是宁肯走入极渊灰飞烟灭,也不愿再看你一眼吗。”

凤翎丹羽沉默了。半刻,捧上帝无的脸,皱眉问道:“你最近还好么?怎么心境又这么冷寂了。”

帝无只道:“好。喝一口。”

凤翎丹羽哪里信他,避开盛满嫩笋的汤匙,硬是扒开他的衣襟,却见他左肩后已然数点乌黑梅花。他的眸子,只是黑漆漆地看来。

凤翎丹羽深深呼吸,半晌,竭力平静道:“鲁朴氏最近不做事么?虚无怎的又这般侵蚀你?”一把攥紧他的衣襟,狠狠质问他:“暗虚又哪里出了问题?!春秋梦世的正气是不够怎的?!玄鸟乌衣又在琼华干什么!!你说话、说话啊!”眼泪已经夺眶而出。

帝无握上凤皇的手,看定妻子眼圈通红的美丽眼睛,温声道:“如果我说我想为你和孩子留下这个美丽的世间,你会原谅我吗?”

凤翎丹羽还没听懂他在说什么,泪水已如雨下。

竹屋外,秋雨澪落,翠竹萧瑟。凤翎丹羽看着他满心欢喜的眼眸,忽然就觉得,原来这世间是这般的万古荒寂。一千年,一万年,生生世世,都这么荒凉。

“终焉的孩子”

笠困难地消化,半刻,才能继续问度春秋道:“肯定也是暗虚罢?你难道没有消息吗?”

度春秋低头:“终焉半载后才知道婴儿被抛弃在饕餮族地,早被野兽吃了。我什么都找不到。便是残魂也消散了,蝶魄们也无法可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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