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轻陪余时吃遍古县,不过她谨记任务,使了法子绊住余时后,出门找了帮手,次兄言堇。
“次兄,可有余时下落?”
言堇待言轻饮下一盏茶后,方不急不慢道:“为何一定要寻余时?家中来信,让我看着你,莫要贪玩。”
“他能给我们言家寻事,我也要给他找麻烦。次兄同余时素有往来,可否让我一见?”
言堇答应了言轻,只让她见一面。觥筹交错间,她偷溜到后院散酒气,又遇上前些日子那位公子。
恰好次兄过来,她快步躲到次兄身后。言堇一把拉她出来。“你不是想见余家家主?这就是余时公子。”
余时与言堇交谈间,忽笑道:“她身法好快,抓都抓不住。”
“余家就属她风行术修得最好。”
言轻气得彻底将自己藏起来,余时偏还要走过来与她玩笑。
“二位大人原在此处,这些旧事大人若是感兴趣,言轻可亲自向大人禀明。”
乍闻此声,刑简当即拽着虞章往后,设下结界。
如临大敌的模样,令言轻发笑。“若非他人约定,言轻自也不愿向二位大人动手。”
“是谁?”
言轻摇头不答,她道:“不如这样,由我来向二位大人讲述一番,这幻境的形成,听完,大人或许就有破解思路了。”
言轻道,古县与余时见,是一场精心设计的局。幼时,他们皆是同窗学习,一同学书,一同学术法。言轻风行术最好,余时理论最佳,二人互帮互助,一同度过考试难关。
只是后来,两人日久生情。言家绝不会与余家结亲,余时继续留在学院读书,而言轻,被迫回了言家。其间曲折,言轻伤情因而大病一场,将过往忘了一干二净。
后来古县再遇,余时想唤起言轻回忆,日日陪在她身边。届时灵气日益萧条,就有了新神的疯狂想法。余时理论最佳,参与者以言轻为饵,逼迫余时加入他们。
言家反对“人神计划”,并因此丧命。言轻为了计划崩盘,追杀余时。
“之前是我大意,兴许有些东西需要随余时一起毁灭,才能彻底解决这一切。”
刑简微微笑道:“一场大病,一次失忆,解释一切,过于牵强。”
“世事难料……”
“世事难料,可余时即是被逼迫加入计划,为何又成为了计划执行者?”
“计划本就是余家机密,余时身为余家人,他对家族尽忠,可对天下不义。”
“如若灵力消耗殆尽,会如何?”
言轻叹道:“术法依靠灵力,若无灵力,术法无法修习,我们寿命也会减短,因此,他们才有了人神计划,实现人人成神。”
难怪如此执念……
刑简同虞章对视一眼,灵力消耗不可回转,无法解决,但塑造新神,同样也是矛盾,无灵力,神也无用。
“你需要我们如何做?找到余时计划关键物,与之一起毁灭?你看起来一点都不念生。”
玉简在掌心幻作长剑,她笑着问道:“你不想与魔族勾结,想与仙界合作,灭神?”她抬起剑,起势。
“我有两个同伴不见了,是与你合作,要来吞噬我们罢。”
言轻不做回答,她身边汇聚着无数金线,穿过剑势,欲缠上玉剑。千钧一发之际,虞章稳稳握住刑简,掌心抬印而上。金线顺之缠在虞章身上。
言轻低头,玉剑穿心而过。金线纷纷掉落,四周为雾气所笼罩,看不清双手。
手中温热,刑简紧紧拽住。“来,让我看看。”她抱着身旁人,感受他气息渐渐平稳,不再急剧波动,方才慢慢定下心来。
“我应该早些……”如果她先动手,被金线吞噬生命的就会她。
“单独除掉余时或者言轻,皆不可取,他们之间也许存在着某种联系,这样的区域内,唯独他二人是血肉之躯。”
“嗯,好。”刑简咬着牙,将人抱得更紧些。“下次,我来。你替我设下结界,防止外界干扰。”
他们抱在一起,一起想着解决方法,等大雾散去,结伴而行至湖边。果见两人争辩而来。
“你为何要答应那些人,计划开启,不可停止,非要生灵涂炭?余时,你不是那般贪图利益之人。”
“你说的那些人,是我的族人。我不与我的族人站在一起,难道要同你们这些虚幻理想者站在一起?灵力耗竭,所有人都会死,我们是在塑造灵力的代替物,在下代人找到方法之前,延续数百年光阴。”
言轻以断剑抵上余时胸膛,狠狠道:“不过一死,你们都是在找借口,好满足自己的心思……如果我杀了你,就算不能终止计划,应该也能推迟一段时间。”
“你不会。”
余时十足自信地推开断剑,他道,“你并不是真正言家血脉,你是我的爱人,应该和我站在一起。计划成功,整个史书都会铭记我们的功德。”
“大势不可改。”
言轻苦笑着退后,逆天而行,也必受天罚。
“他二人在人神计划上却有分歧。”刑简道,“人神计划以生灵为代价,塑造新神代替原本浓厚的天地灵力为众生索取……”
“以私心为初衷,非为大公,到底也是逆道而行。”
刑简看着虞章,似笑非笑。“谁又能确保,自己本心纯澈?”
说话间,言轻沉着脚步地走到二人面前,开口失魂落魄。“二位大人可以将我同余时一并杀死,这才是破解之法。”
“几次三番戏耍于我,这次又是何种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