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这般说,你不还是要那般做!嗬!”何衡冷嗤一声,对方不接话茬,反而视若无睹。
“若不是杜琼非要让你来!你一个修仙人物掺和什么!都成了你们表大节的地方了!”
想起那些堵在府台的人物,何衡愈道愈气,只虞章不接,他一个人怪无趣的。“其实你也是个真救世的,想必还是个久不出高阁的。告诉你也无碍,是有人举荐了你,否则你同那些满口医书的人一样,还堆在府台查书呢!”
听虞章平淡道了句“抬举了”便不再多言,何衡愈想寻话:“你是早知晓了?”
“先前并不知晓。”真推断起来也不太难。
何衡又问道:“你不觉得惊奇?”
已走到门前的虞章终于顿下脚步,转过身来,挡在门槛前:“倒也情理之中。”
何衡白眼快翻上天了,这假仙没停一步,还要故意挡在门前,其中意昭然若揭。“那你明日见到何琼就不必太客气了,反正他也不是很看重你,受人所托罢了。”
“听闻……何大夫与杜老先生是同门师兄弟,关系极好。”虞章倒是有些不明了。
“一点都不好!喊我喊他都不一样!”何衡着重强调,见虞章没有让路的意思,瞪了他一眼,道:“拦什么拦!我才懒得进呢!别送了!”
说罢,扭头甩袖而去。
虞章透出些无可奈何的笑意。
这位何大夫嘴硬心软。若真与杜老先生不对付,又怎会日日凑在一处,任杜老先生为他打点好一切
他笑着探手推门,门上残留雨气,摸上去也不是格外寒。
房中摆设一目了然,新炮制的药材、笔墨纸砚堆满了长桌高椅,走时铺着的一张纸仍然在卷着角落,上面做镇纸的是一柄银簪。
阖上门,虞章垂首轻叹了声。
“那瓶子里装的是毒血,烦请放回去。”
二指不紧不慢伸出,夹住左侧闪来的剑刃。其主一身黑衣半点不露面,自身量看,是个男子。
“阁下也是馆中的病人?不如早些离去,莫错过发药的时辰。
这人冷哼了声,满不在乎道:“能不能活还不知道,错一二顿药也没什么。”
虞章紧盯他几息,极不赞同此人轻生之想。“疫病又不是绝症。”
“你们这些大夫都是一样的话,这病没落到你们头上,自然说大话。我问你,如果落到你头上,你不怕?”
虞章道:“好。”
这人见他恍若见鬼了一般:“你疯了!还是不想活了,故意想栽给我?我告诉你,你又不知道我是谁,栽不到我头
虞章不理这些揣测,继上话道:“完事之后,你便回去领药。这几日好生休息,莫要再意气了。”
说罢,不等这人反应,松开剑刃,横着手腕往剑刃上挨了一刀,血一线瞬涌出,渗进白色砗磲、滴在上灰色衣裳,只是显得更暗了一片。
颤抖的手收回剑,另一只同样颤动不停的手自袖袋中摸出只瓷瓶,扔过去。“急着去死吗!”
虞章弹开瓷瓶盖子,瓶子向下倾斜。腥气的血顺着伤口流下,滴在衣上,一点不浪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