翻来覆去,念得太多,音愈哑,呜咽似哭。
鱼肠皱着眉心,眼下情形有些出乎意料,这位元嘉公主瞧着脑子还有些问题。“昨夜究竟发生了何事?元嘉公主可还记得?”
叶桁歪着脑袋看着她,她面上覆着白布,看不清神色。眼眸眯起,笑着哼道:“杀了你们,杀了你们。”
“你这是……”
鱼肠觉着她这样子眼熟得很,之前也有人用过这招。他试探着靠近,感受此人气息变化。
叶桁挥手划出金蓝色灵力,作刃而来,鱼肠执匕上前点刺破开。一击不得,他见叶桁手指翻动,竟是再来的意思。
“元嘉公主还是不要妄动为好,大夫交代了,疫气若随灵力流转经脉,只会加重。”
叶桁充耳不闻,手中阵法初具雏形。
门口冲进来一个紫衣白裳的姑娘,对着床上的疯子唤了句:“三公子。”
阵法便散了。叶桁直直望着洛城,不敢眨眼,泪留下来。
鱼肠心想,遭了,莫不是自己欺负了她?
果见这位姑娘横着自己道:“阁下的恩情,落霞天府没齿难忘,改日定登门道谢。”
这哪是要道谢,分明是要寻仇来了!
他看了眼床上成疯子的元嘉公主,决意暂时不与弱女子较量。湛卢那儿若是查出了来,看她落霞天府如何交待。
洛城眼盯着鱼肠走了,踱到叶桁面前,试探地唤了句:“公子。”
“伏御呢?”
“有信来,请伏御先生处理些私事,几日便回。”
“傅语德呢?”
“尚且安好。”
叶桁摸上自己面上的白布,她没来得及看镜子,总之不会好看,说不定和棺材里躺着的那些骷髅一般,没了血肉,只剩两只眼睛。
她想要离开这囚牢,站到栏杆之外。
肯将衰朽惜残年(五)
人们埋怨着天道无情,发了疫病,引得他们躲在家中瑟瑟发抖。实则每一次大病来时,挡在最前方的永远是大夫。
以针为戈,以药为盾,战争不以硝烟明示,仍以性命作赌。
老树下的矮房里,窜着一群蓬头垢面的人物,奔出煎药,奔入寻药,每一句话都在奔走中道完。
“说句实话,我不敢睡!”年轻大夫对着药方抓药,顺将些新到的药材归类。“一合眼,那些人就在眼前晃荡,流着血,趟着泪,吓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