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饶有兴致地追问了一句:“错哪儿了?”
叶桁望天:“我……我忘了。”
“叶桁。”这是虞章第一次喊她名字,叶桁莫名又有点怂。
“我真……忘了。”
把完脉,虞章领着她回住处。方才谈得不愉快,虞章一直不开口,叶桁肯定是不愿意自己被冷落的,开始没事找话。
“虞章,我找到你的骨扇了,你猜在哪里……居然在我那儿!”
虞章道:“我知。”
“你怎么什么都知呀!我问你,是光知道我一人的事还是这天下所有事,你都知?”
“骨扇在你手中,我知。”他若是什么都知,便该明了,为何她平白无故非要逗弄他人。
“那你还要吗?”
虞章略蹙眉,道:“本就是要给你的。”
叶桁觉着他这话太不对劲了,然,路已经走到了尽头。
“另一处在哪里……我,身上有血迹。”
“叶桁。”
叶桁连忙闭眼,好嘛,短短片刻,她就惹怒了圣人两回,算个能人。
挡着脸,她偷偷摸摸睁开眼,极度委屈地瞧他:“不送便不送嘛!干嘛要喊我名字。”她故作叹息道:“我还以着,我们是知已好友……虽,比那生死之交差上些许,也没差多少……何至于呢!”
“叶桁。”
“你有事就不能直接说我骂我嘛,沉默寡言的样子净扔给我看!原本以为伏御是个闷的,你更闷。”
叶桁见他抬手,忙不迭地地跑了:“莫送莫送,我先走了!”
无可为,虞章只站在原地,注视着她走向那一片屋子。
肯将衰朽惜残年(二)
尧光派的办事效率极高,翌日,解溪重便来寻叶桁了。
他来得不巧,赶上了诊脉的时候,只能站在屋外,从那小窗之中勉强看清一条长队慢慢悠悠往前挪。
昨日夜里,这屋里有部分人发了高烧,军士连夜再隔出个地方住人。而这剩下的人,是极有可能感染的一批。
正在把脉的是个年轻大夫,脸上蒙了层麻布,看不清神情,大家只能从他露出的眼色或是道出的一二句话中猜测,这人没事,或者这人发烧了,得换地方了。
叶桁依旧要磨到最后一个,方老实地伸出手去:“烦先生替我看看。”
大夫自扎眼的相貌上猜出身份,连道“不敢”:“公主修道,灵力高深,本该是没什么事。然,偏先天不足,又带了点心悸的问题,前些日子又受……”
叶桁无奈打断:“先生,这些我都明了。”
大夫张了张口,再次闭回去。“今日无事。”
“那明日便是可能有事?哎呀,总不能盼着日日好罢。”
大夫觉着这位小姑娘有趣极了,人人垂头丧气的模样,到了她竟很有苦中作乐的模样。
外头,解溪重也觉着她有趣极了,怎的那么个姑娘养成了这样的性子。他心底是又气自己眼瞎,又笑人家有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