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意凑近,笑道:“莫非南风琴还不足以说明?我吏属落霞天府之破军。告诉你家家主,若有仇要寻,可别寻错了
“好啦。”她以玉佩抵在解溪重唇边,不欲教他开口。“脱了你一身衣裳,没什么好赔的,这只竹蝴蝶便送给你罢,这可是我独一份的手艺。”
罢,解穴,离去得也干脆。
解溪重坐起,慢条斯理将上衣穿好。整理袖袋时,一枚玉带钩滚了出来,落到手心。
转来转去,这只竹蝴蝶还是回到他手中,什么报信、什么约定呀!
这只竹蝴蝶是我独一份的手艺
这只竹蝴蝶是我兄长独一份的手艺…
他的伤心果然不值钱。
信知巧者尽虚伪(四)
重归秦风楼,薛意直往房中去。一进房,直往床上栽去。
伏御推了她一把,她累极了般叹道:“演的太投入了,我歇歇。”
伏御心想,你再照这般演下去,不疯也得狂。他忍了忍,将话憋下去。
“将至午时。”
薛意其实没歇到片刻,心底却是愈发清晰,从床上蹦起来,取了特殊药剂与阵法结合,将贴皮面具扯下。
这是张与薛意完全不同气格的脸。细眉、狭长的眸子,一弯唇,笑轮如月。板下脸去,也能唬得住人。
“伏御,我是谁?”一开口,又是开始般略带稚气的声音。
每次演完,都得问上这么一句。怕入戏,干脆就别演。
世人常道,这湛国的元嘉公主、韩雁山庄的叶三公子,出身极好、模样极美、性子极怪,便知她有多极端。
她将伏御从床上哄走:“快快快,去泽令县!作为叶三公子最好最好的师父,你怎能不亲自去接人呢?还得有排场,不能辱没!”
叶桁掰着手指算帐:“他们都说我愚蠢、恶毒又好色……不管怎样,不能让他们失望呀!”
泽令县是湛国边境小县,靠边境做些买卖,倒也富裕。许是长年兵乱、强身健体的原因,当地居民普遍比外地人长了个个头。
解溪重一出现,那份外地人气场笼罩整条长街。有些姑娘甚爱这份儒雅文秀,便有男子唾弃其娘兮兮。
他自己不明所以,心底混乱一片,游魂般不知来与归。各种小贩叫卖声邦邦分明,他似乎听到了糖葫芦小贩的声音,循声而去,一眼再也移不开。
见旁有个月白衣裳的姑娘,两手拿着三四串糖葫芦,她戴着张笑脸娃娃面具,一时竟不知该如何吃。
解溪重走上去,呆在那儿,盯着人家姑娘瞧。姑娘呵呵笑着,将左手糖葫芦递给他。“要不要吃糖葫芦呀,很甜的,分你一半好不好?”
他怔怔接过糖葫芦,眼睛盯着人家的面具,姑娘歪着脑袋看着他笑。“这样好看之人,怎的就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