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只得按着心底悸动,反反复复道:“我要成神!我要成神!”
为何呢?
刑简从怀中掏出那片玉简,她用袖子仔仔细细擦了擦玉简,随后将玉简贴着脸颊。“我欲以有常追无常,我欲观,何为道,何为法则,以及,我又是何物。”
神女抛出黑袍,落在刑简身上,她躺了不知道多久,与一张盈盈笑脸四目相对,这人道:“我是你,我来拉你出去。”
刑简起身,独自向黑雾深处走去。
“这是一场战争。”这人手一指,刑简看见黑雾中果然现出军队、武器,许多人簇在一起,争论着,高座上的将军若有所思。争论声渐响,朝着怒气发展,那将军抬手止声,他道:“诚如诸位所言,弱水下界如何改道,如何入阵,都是难处,况且弱水难收。”
水流淌过大地,残余数万道裂纹,一棵树从地底钻出,根系四通八达。
刑简坐在黑云上,看火焰顺着树枝伸向所有角落,叫喊、哭声充斥世间,怨念、诅咒盘绕灵魂,拉她下云端。
“小心啊!”那人在危难之时拉住刑简。“你心中痛苦,所以生了我。”
云下苍生痛苦,她抬头望天,明明是云,却似土一样压着她,她像是被埋入黄土,过了多年,才得见天日。
“我就是你,我并不能替你分担。人家孤独,也只是自言自语,我倒好,想了另一个我来将整个天地批作虚假,假终作不了真。”
刑简茫然至极,整个天地就只有她一个,真是孤独。她摊开手,一滴雨落在掌心。
是姑娘家的一滴泪,掌心洇湿。
刑简睁开眼,想起了这个将她纳在怀中的女仙长的名讳,是风雅裳。
不知过往与将来(四)
风雅裳此时面色惨白,掌心血肉模糊,绿色灵光自合掌印中发出,宋冉双目失神,却仍以心剑再度结阵,萤火之光,驱逐天地黑暗。
齐均、顾承在怨念中备受折磨,此刻灵魄皆损,常安与徐莘二人是华岷护在身后的,还算轻伤,华岷却已是陷入昏迷。
刑简靠着风雅裳而坐,盘算在场人数,风雅裳、宋冉灵力最佳,此刻却不能指望,剩下的凑凑数,或许也有一线希望。
齐均问道:“如有法子但说无妨。”
刑简道:“金戈铁马。”
“是了!”常安喜道,“虚衍山正是阴气漫天,当以至阳至刚破之。书上记载有一种灵阵名为金戈铁马,以阳为眼,以阳为辅,灌注天地间纯阳之气,只是此阵对布阵者要求极高。”
“我来。”刑简抬起眼,冷漠盯着几人,一个一个打量。“阵眼,向阳者,人与仙,心或物。”
“自然。”齐均道,“我虽无灵物,却可以身献阵。”他将袖子上褶皱按平,将剑握紧。
“不行!”顾承抓着他衣袖不放。“我们须有人护阵,师兄,此事除了你再无旁人可替。”
常安与徐莘道:“修道者,为道而亡,这种当仁不让的好事,也自然轮不到顾师兄。”
“一个,不够。”
刑简开口打破所有期许。“怨念纠缠,妖魔气横生,且吞噬四周生机。”
“若此阵可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