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易那个滚犊子的东西,居然把她卖了!
她一个劲地利用身体挣脱,可惜她被几个人抬着还按住,对方都是大人,力气都比她大,实在挣脱不开。
该死的该死的!
李盼睇心里大声咒骂李易这老东西,她不就捡他一只鸡?犯得着把她给卖出去?
要是李盼睇再知道李易不仅把她卖出去了,还用卖她的钱给她弟弟找童养媳,怕是李盼睇做鬼也不会放过他。现在她还不知道,后来也就知道了,她知道的时候这一切二都跟她没有关系了。
抬她的人把她扔到板车上去。李盼睇身板本就瘦小,骨骼明显,这下摔得她骨头撞肉,生疼。
不大一会儿,又有人甩了几把枯草上来,盖在她身上,她一个劲想打喷嚏。
对方估计也不想大张旗鼓地把她带走,有意用枯草废树叶遮挡住她。
来的这些人,应该都是李易给她找的那个便宜夫家的人,不知道里面有没有她那个便宜丈夫。
李盼睇思索着如何才能逃走,她周围也坐得有人,这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换句话对她来说,这是一件根本不可能的事。
她没有生出读书的念头以前,或许就是这样任由一群人把她嫁给一个从来没有见过面的不认识的人,那个时候自己会认命,觉得自己的人生就该市这个样子的。当她开始思考,生出憧憬向往期待之意时,她的天空就不止头顶的这片,而是整个苍
穹。
板车走动着,拉车的驴今日也不当听话,走走停停,有人拿绳子驱使着它,它也走得很慢,像是在为李盼睇争取时间,在告诉她万物都是有灵的,就算只是头驴,它也能明辨是非,在有压力驱使的时候会主动偏向有理的那面。
李盼睇抓着机会的时候,是跟着一起的几个人都下车撒尿的时候,他们走得比较远,今日天也同样没那么亮,回来要费些时候。这是个好机会,李盼睇晃动身体,坐起身来,欲把手从背后挪前来。她身体比较灵活,手当然很轻易就移前来。
她扯掉蒙头的布袋,此时她已经离开了合欢村,此地是一个较为陌生的地方,李盼睇没有来过,但应该也是在离合欢村不远的地方。
手上的绳子打的死结,绑的很紧,李盼睇用牙齿咬都咬不掉,绳子比较粗糙反倒磨破她的嘴角。
“好你个小兔崽子!快摁住她!”
糟糕,他们速度怎么这么快!
李盼睇又一次被扔回板车上。
还在合欢村的泠榆发现李盼睇不见,赶紧去找张浩洋,发现张浩洋那里也没有李盼睇的踪迹。她突然想到张浩洋借李盼睇之手给她送的那本书,那本书夹着一封信,信中写得些模棱两可的内容。正好泠榆要问问此事。
然而张浩洋也并不知道信上写的什么东西,他说是自己师父托自己送的书,信或许也是马久毅给的。
泠榆与马久毅并没有多少往来,甚至马久毅极其厌恶泠榆的教学方式,他的传统观念也叫泠榆感到无可奈何,又怎会给她送书?
书是很普通的书,泠榆那里都有这本书,只是发行版本不太一样。最值得琢磨地应该是夹在尾页的信纸了,信上的内容泠榆没懂,暂且先放一边,她还是要先找李盼睇。
合欢村不是一个能继续待下去的地方,村里的女孩子不少,旭日堂这条路是没法走通了,她还能干点什么呢。把村里的孩子们都带出去不成?
人总会在某些时候感到自己无能为力,无可奈何,又不能改变什么。泠榆或多或少也清楚了村中存在的困境,她自己经历过,想做些什么。
“你是需要帮忙吗?”张浩洋突然发出这样的疑问,打破泠榆的沉思。
泠榆并未向张浩洋说明什么,竟差点忘了张浩洋就是合欢村的人,他知道的不比她知道的少。她询问合欢村里的异常,张浩洋一副不了解的样子,却处处体现着他肯定知道些什么。
张浩洋咬咬牙,一低头,把自己在合欢村这些年知道的猜到的,对泠榆和盘托出。
李盼睇这边,她差点被一锤子打晕过去,在她睁眼之际,一个拳头就重重冲着她压下来。
她做好被打的准备,三两下别处传来的声音响起,要带她走的人纷纷倒地。
竟是有人救了她?!
救她的是个小年轻人,穿着不凡,不是农村特有的粗布棉衣,而是像城市才有的羽绒服,她只在泠榆的行李箱里看见过这种冬天穿的棉衣。
年轻人带着毛线帽,看着是个能打的,三下五除二把他们打趴在地,带着李盼睇就跑。
他像是很熟悉周围的地形,很轻易就绕过现在的地方,把还跟着的几个人甩掉。
李盼睇没有来过这边,不知道怎么走,只得一直跟着他。
“没事吧?”年轻人没有问李盼睇为什么会被那些人绑,而是在问她有没有事,一个新的问题角度。
李盼睇摇头,她这个时候想回合欢村。
“没事就好。你现在要去哪,再往前走就是麻枣村了。”
麻枣村吗?李易把她卖去的那个地方?
“你是要去麻枣村吗?”
李盼睇往前走,听不进去年轻人说的话,她倒真想看看麻枣村是个什么样的地方,李易心中是不是还有一丁点盼望着她过上好的生活呢。
后来的几分钟里,年轻人跟她说起自己在麻枣村的所见所闻,说麻枣村这几天有户人家一直忙着给自己的傻儿子找个媳妇,本来是不会有人愿意嫁过去受罪的,谁知道昨天突然就出现个人,愿意嫁到他们家去,可把那家人高兴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