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谢。”她朝飘呀飘微微一笑,然后弯下了腰,将其中一端贴上了乌克娜娜的额头。
谜亚星十分紧张地看着,他不敢出声打扰,直等到维多利亚将听诊器缓缓收回,才急切地开口问:“老师,娜娜到底怎么了?”
维多利亚看向他,轻轻摇了摇头。
“我不清楚乌克娜娜同学怎么了,但经过检查后我发现,她目前的意识海处于一个非常非常活跃的状态,这对于一个昏迷的人来说是很不正常的状况。我看,还是得让大甜甜护理长来瞧瞧才行。”
“那我去!”接话的仍然是反应最迅速的飘呀飘,而众人这一次甚至连她冲出去的身影都没有看见,只听到清脆的尾音仿佛被拉长了一般,在空中荡了好一会儿才消失。
大甜甜来到保健室的时候,身后还跟着帕滑落地。
她在来的路上就已经从飘呀飘那里问到了发生何事,因此进来之后什么也没说,直接奔向乌克娜娜的床前,用维多利亚递过来的听诊器再次检查了乌克娜娜的意识海。
几秒之后,她微微睁大眼眸,一副完全被震惊到了的样子。
谜亚星见状心中不由一紧,忙问:“大甜甜护理长,到底怎么了?”
然而大甜甜完全没有回答他的话,只是呆愣愣地转头望向帕滑落地,不可置信地开口——
“帕……乌克娜娜的藕……又断了。”
“啥玩意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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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疯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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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莫名其妙的一句让帕滑落地如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原本担忧的眼神也变得茫然起来。
“哎呀,就是十二年前的那场事故啊!”大甜甜见他没听懂,急得直摆手,“乌克娜娜的意识海从藕断丝连变成完全分开的那次!你忘记啦?”
“什么意识海藕断丝连,我几时说过这么抽象——”皱起的眉头在话说到一半时,因蓦然闯入脑海的记忆而一下舒展开,帕滑落地随即陷入了长达三秒的呆愣状态。
“……你刚刚说什么?!”再次张口之时,他那骤然拔得老高的声调让在场所有人都忍不住捂起了耳朵。
感觉自己被炸了一下的大甜甜又是无语又是委屈地指了指床上的乌克娜娜。
“你怎么比我还一惊一乍啊……自己检查一下看看嘛!”
“那你快让开我看看。”帕滑落地闻言也没犹豫,直接一个大跨步挤到了小床边,将手掌心悬在乌克娜娜的脑袋上空,闭上双眼仔细感受起来。
很快,一旁的谜亚星便看见他的嘴唇紧抿,睁开眼后的眸光也沉了几分。
从刚才听到大甜甜那前言不搭后语的诊断结果时,谜亚星心里就已经隐隐有了某种十分不好的预感,如今见到帕滑落地这副稍显凝重的神情,他更是将心完全提了起来。
“帕主任,乌克娜娜她没事的,对不对?”谜亚星最终没敢再次问出那句怎么了,而是带着希望去向眼前人寻求一个能让自己心安的答案。
可帕滑落地看过来的复杂眼神却还是摧毁了他的期盼。
“乌克娜娜的魂魄意识……”帕滑落地只说到一半就顿住了,他似乎有些不忍看谜亚星和乌拉拉的神情,在移开了目光后才把那残忍的后半段说完——
“她的魂魄意识……被冲散了。”
“这怎么可能?”最先反应过来的是维多利亚,她不可置信地开口道,“乌克娜娜身上没有任何的伤,也没有呈现受到过巨大冲击的状态,魂魄意识怎么会散掉呢?”
“我也不知道啊!”此时的大甜甜也是满脸纠结,“照理说确实不可能发生这种事,但检查结果真的就跟十二年前一样嘛!”
谜亚星听见这话,那原以为已经被时光抚平了的陈年旧痛又隐隐窜上了心头,让他不由深吸了一口气,随即立马转过了身,快步走到仍被束缚着的易茸茸面前,捏紧拳头冷声质问。
“你到底对她做了什么?”
易茸茸抬眼望他,唇角轻轻勾起一抹笑。
“我只是,送她去了该去的地方而已。”
和方才委屈惊惶的模样完全不同,此时的女孩眼神平静,嗓音淡漠,仿佛彻底变了一个人般。
维多利亚见状微微一惊:“易茸茸同学,你——”
“距离红月还有多少时间呢?”易茸茸轻笑着打断了她的话,那不带任何感情的目光扫向了在场的每一个人,最后停在了谜亚星的脸上,“认命吧,你已经留不住乌克娜娜了。”
冰冷的话音落下的一瞬间,谜亚星只感觉胸腔蓦地一滞,霎时崩溃的理智让他失控地抬起了手,但那道蓄满了所有驶卷使的无心术终究没能释放出来,他被立即冲上前的艾瑞克等人牢牢制住,然后于混乱的挣扎之中,被大甜甜以昏睡咒夺走了所有的意识。
梦境,暗得可怕。
黑色的浓雾从脚下向四面八方蔓延而去,在谜亚星迈开脚步的一瞬间融化成了墨色的浅浅水潭。
他不知道这里是哪里,也不知道该往何处去,一片空白的脑海中分明有某个模糊的念想不断盘旋着,但他却怎么抓不住,亦无法分辨那究竟是什么。
于是谜亚星茫然地向前,直到昏暗的视线里出现了两个相对而立的修长身影。
他停了下来,目光从两个人的脸上掠过。
一模一样的两张面孔,很熟悉,但谜亚星想不起来曾在哪里见过。他开口想要询问,然而传入耳畔的只有轻轻拂过的风声。
谜亚星感觉到自己完全陷入了静止之中,只能默默地看着眼前的人进行只属于他们彼此之间的交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