肯豆基顿了顿,沉声道:“唯一一件让我担心的事情,是你所说的那次带走奈亚的红月。照你所说,其他所有事件都可以通过改变关键节点而化消,唯独这一件,似乎无法由我们主动去干预。”
提起红月,谜亚星忍不住握了握拳,“是的,这是我最不甘的所在,哪怕一直在追查有关的线索,最后却是竹篮打水一场空,甚至连红月为什么出现都不得而知。”
“我想这之中也许——”肯豆基才刚开口,忽然便又止住了声音,目光投向了谜亚星身后不远处的大门。
谜亚星正要问怎么了,便听见门后传来一连串猛烈的捶门声,以及诺安那哭天抢地的哀嚎。
“呜哇哇哇哇哇谜亚星救救我我变成怪物了呜呜呜呜呜呜呜救命啊!!!”
谜亚星眉心一跳,一种不好的预感油然而生。望了一眼肯豆基校长,见他对自己点点头后挥手解开了门的禁制,谜亚星便快步走了过去,拉开内室大门。
迎面便看见一个巨大的南瓜头骤然出现在眼前,谜亚星被吓得差点倒退两步。
“你……你是诺安???”他瞪大眼眸。
“呜呜呜呜呜呜不是说可以变成奈亚的吗?为什么我喝了药水变成南瓜了啊谜亚星,救救我救救我!”那南瓜头见到谜亚星更加激动了,直接坐地开始哇哇大哭。
“什么药水?谜亚星,这是怎么回事?”肯豆基的声音从门后传来。
谜亚星暗道一声糟糕,挠着脑袋转过身面向内室大门。
“报告校长,这件事情……说来话长,您能不能先帮忙施法让诺安变回来?”
内室里沉默几秒,那门上的校徽浮雕忽然闪起隐隐的光芒,随即诺安的四周开始被金光环绕,半分钟后,硕大的南瓜头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诺安那张被吓哭的可怜小脸。
三言两语安抚了受惊的诺安,又答应了之后请他吃儿童大餐作为补偿,好说歹说才让他止住了哭泣,随后抹着眼泪欢天喜地地走了。
谜亚星松了口气,但在转身面向内室打开的大门后,又纠结起了一张小脸,挪啊挪地走进去。
“校长,我可以解释。”还没等肯豆基进行询问,谜亚星便乖乖地开口自首。
他不敢有所隐瞒,将自己和诺安商讨出来的计划从头到尾都说了一遍。
“……事情就是这样,但是因为我实在没法记住详细的魔药配方,所以照着感觉做了一瓶,才导致诺安忽然变成南瓜头。本来我是要自己喝的,谁知道他还是先试了。”
谜亚星解释完后抬眸看向蹙着眉头默然沉思的肯豆基。
“虽然出发点是好的,但你们也太乱来了,”意料之中的,肯豆基用非常不赞同的眼神望向了他,语气微沉,“先不说私自制作魔药这件事,费力昂只是一个孩子,不该用这样极端的手段去对付他。”
“校长,小孩子的恶有时候比大人还要纯粹可怕得多,”谜亚星忍不住反驳道,“况且前世他确确实实害了奈亚。”
“你也说了那次是个意外。”
“但他这次的计划真的是故意想要制造一场伤害啊,我怎么可能放任他去拿奈亚的生命做赌注。更何况,奈亚现在失去了护体魔法不是吗?任何一点差错都有可能造成无法挽回的后果。”
谜亚星直直望向肯豆基,对于要给费力昂设套这件事情上仍然坚持自己的立场。
“总之,我绝对不会允许同样的事情再次发生。”
“我知道你想守护奈亚的心情,”肯豆基终究是叹了一口气,“我会阻止你不止是为了费力昂同学,谜亚星,你有没有想过这件事一旦进行,自己会陷入怎样的境地,而奈亚又要如何自处?”
谜亚星一愣。
肯豆基继续道:“虽然你的计划听上去天衣无缝,但是谁也不能保证结果究竟如何。如果费力昂如你所说真的心狠到了肆意重伤同学的程度,你又有多大的把握全身而退?一旦你受了伤,而奈亚知道你为了她故意这样去以身犯险,岂不是会让她陷入无尽的愧疚里?”
“我……”谜亚星张了张口,答不出来。
“去问问奈亚的意见吧,”许久的沉默过后,肯豆基再次开口,“我还是坚持鉴定考前的那番话,你想要默默为她解决掉前路上的所有障碍,但也不能让她永远生活在你的庇护之下,既是为她而做下的决定,那么她便有知情的权利。”
谜亚星抬眸,“那您……是同意了?”
“作为校长,我不应该放任学生这样互相算计与伤害,但作为奈亚的爷爷,我也不能看着她面临危险而无动于衷,”肯豆基说,“况且我想就算我阻止,你也还是会继续暗中进行这项计划吧?”
谜亚星抿抿唇,无声默认。
“罢了,我只有一个要求。”
“您说。”
“不可引导费力昂,他虽然有了坏的想法,但也是因为年纪尚小,而且被萌骑士的头衔一时迷惑。所以你不可以去挑动他心中的恶念,让他真的做出无法挽回的事情。”
肯豆基那苍老的目光锐利地投向了谜亚星,那仿佛能洞穿一切的眼神引得他心里微惊。
谜亚星确实有想过去引导费力昂制造出更加严重的“意外”,因为他担忧以对方的家世,普通的事件或许根本无法让主任或者帕老师下达转学命令。
既然要做,就不能给对方留有退路,这是他曾经落入黑暗时学到的极端手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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