爷爷叫乌克娜娜抱着妹妹去睡觉,她把乌拉拉哄睡着以后偷偷回到客厅,将门拉开一条缝,听那些人冷静沉着地安排自己的未来。
“她太小了,”有一个爷爷说,“是不是留在家里会更好?”
另一个爷爷轻轻摇头反驳了他的话,“5岁刚刚好,学园里幼幼部的学生大多是5岁的孩子。”
“可她还什么都不懂啊。”
“慢慢就会懂的,其他夸克族人也都这么过来的,不早点自立,怎么能担大任呢?”
“说的是啊。”
“……”
那一夜,一向慈爱的爷爷难得露出了为难不忍的神情,望着她叹了好几口气。
乌克娜娜不敢问,她隐隐感觉到了即将到来的事情是什么,她怕她问了就会成真,所以用拙劣的演技让自己表现得和平时一样。
但最后爷爷还是开了口。
“娜娜,过几天你就到萌学园去上学,好不好?”
“……不好。”
那是乌克娜娜第一次拒绝爷爷,她面对着一桌子的好饭好菜食不下咽,紧紧咬着嘴唇,忽然就很想哭。
虽然爷爷说只是让她换一个地方上学生活,但是乌克娜娜明白,这一走就相当于再也不见了。
那一晚,爷爷抱着熟睡的乌拉拉,花了两个小时的时间,向乌克娜娜陈述了有关夸克星球的一切。在所有话语道尽之后,爷爷摸了摸她的脑袋,起身离开了房间。
那是乌克娜娜第一次听到“命运”这个词。
乌克娜娜总以为自己还小,虽然没有了爸爸妈妈,但是只要爷爷在,她就还是可以在家做一个乖巧懂事、勤劳能干的孙女,然后慢慢地在爷爷和妹妹的陪伴下逐渐长大。
可爷爷所说的命运,不容许她拥有这样幸福的成长。
所以在第二天一早,面对再次光临小房子的那群穿着长袍的爷爷们时,5岁的乌克娜娜板正着一张脸,像个大人一样认认真真地和他们定下了协议。
她会来到萌学园,履行那所谓的赋予奈亚公主的责任,条件是他们要照顾和保护好爷爷和妹妹,不让他们被卷入这个危险的魔法世界,不让暗黑势力发现他们的存在。
长老会答应了,欢天喜地地把她送往电话亭。
离开前,爷爷留给她的最后一句话是“保护好自己。”
怎么保护好自己呢?乌克娜娜不太明白,但她知道的是当自己变成孤身一人的时候,需要舍弃掉的东西便多如牛毛,而书上说,只有竖起满身的盔甲才能不让他人伤害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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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药制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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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在第一次来到萌学园的那天,乌克娜娜就已经明白,自己该以什么样的姿态去融入这个陌生的魔法世界。
成熟早慧也代表着独立清醒。
而丢掉多余的感情是必要的,因为她知道当结局注定走向死亡的时候,拥有的牵绊却多,离别时就会越痛苦。
可乌克娜娜没想到她会遇见谜亚星,一个明明像个小太阳一样给予了她温暖,却认为自己是星星的一个奇怪的人。
乌克娜娜觉得谜亚星奇怪,不只是初次见面后那莫名其妙的自来熟,以及知晓她真正的名字。她总觉得眼前这个看上去和自己一般年龄的家伙,背后藏着很多很多不敢说也说不出口的秘密。
他不像个小朋友,但也和那些大人不一样。
乌克娜娜对别人的隐私从来没有兴趣,不探听他人的秘密是一种尊重,所以她很少去问,即便她敏锐地察觉到了,谜亚星所藏起来的心事似乎都是有关于自己。
但他不说,乌克娜娜就只能等,等他有一天把所有有关于她的秘密都告诉自己,然后她会像一直设想着的那样,弯起眼眸笑着对他说,“哦,原来是这样呀,瞒了这么久,一定很辛苦吧。”
这种信任是没来由的,明明不应该有,却像是被凿刻在她心间一样。
所以被爷爷要求不要轻信他人的乌克娜娜,唯独对谜亚星所说的话会毫不犹豫地遵守。
也许有一天我会因为自己的不够谨慎而付出代价吧?乌克娜娜有时候也会这么想,但至少现在,那个盈盈笑看自己的挚友,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让她活得更加自在幸福。
所以乌克娜娜看向谜亚星,轻轻地、轻轻地扬起唇角笑了笑。
“我是奈亚,
来到萌学园不久,有许多不明白的地方还要向大家请教。希望在未来的学习生活里可以一起进步,一起守护学园。”
她说完,微微弯腰向台下鞠了一躬,在热烈的掌声里转身面向帕滑落地,让他为自己戴上属于自己的校徽胸针。
“欢迎你啊,奈亚公主。”
帕滑落地莫名其妙地感到有些心酸,但又十分高兴,好像看着自己的女儿站在讲台前一样,为乌克娜娜别上胸针后摸了摸她的头。
多好一个孩子,可惜呀,偏偏是注定要牺牲的奈亚公主——他在笑过以后目送着乌克娜娜走回座位,于心里默默叹了一口气。随后重新整理好表情,开始对这场介绍会作出总结。
而乌克娜娜在回到座位后则是松了一口气,她才坐好,就看见桌子上摆了一张纸,上面画着一个大大的笑脸,旁边配上的是谜亚星所写的六个大字——“我们奈亚真棒!”
乌克娜娜忍不住弯了嘴角,转过头去,看见邻桌的谜亚星正用手撑着一边脸颊,望着她笑得开怀。
“真——棒——”他用口型再次对她重复了一遍这句夸奖。
乌克娜娜回想自己刚刚在台上的模样,难得红了脸,收回目光后拿起那张纸,工工整整地将它叠好后放进了文具盒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