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月下旬,天气突然转凉,金秋笛和周扶茵联袂而来,脚步匆匆脸上带着寒意。
“怎么了?”
向来大大咧咧的金秋笛嘴巴微张又抿上,周扶茵也面色难看,过了好几息,周扶茵才道。
“赵二坠湖身亡了。”
沈书仪反应了好一会儿,脑子翻来覆去,最后才说。
“他不是好好的在江南吗?”
能够让姐妹几人这副神情的赵二自然只有崔兰溪的夫君了。
金秋笛一巴掌狠狠地拍在桌子上,脸上带着沉痛愤怒,“说是陪他那青梅竹马的小妾出去游湖,不知怎的就坠湖了。”
他是凭什么,他就这样死了,留下兰溪母子三人该过的多么艰难。
“别在这儿坐着了,我们去赵府吧。”
赵府是礼部尚书府,如今已经挂上了白幡,过路小厮仆妇都带着哀容。
沈书仪带着金秋笛和周扶茵一路走到崔兰溪的院子,还没走进就听到里面传来的哭声。
两个孩子的抽噎声和崔兰溪强忍泪水的模样一下子就击中了几人的心。
金秋笛也收下了口中即将出口唾骂赵二的话。
周扶茵心疼不已,赶紧把两个孩子抱在怀中,轻轻地哄着。
沈书仪则走到崔兰溪旁边,搂住她的肩膀,把她的头放在自己的肩上。
“兰溪……”
多一句话她也说不出来。
好不容易把两个孩子哄睡,周扶茵让人把孩子们抱去睡下,沈书仪感受着肩膀上的湿意,心里叹了一口气。
纵然没有感情,可遇到生死大事,也不是那么好排解的。
崔兰溪又靠了几息才抬起头。
声音带着清冷坚韧,“不用这样看着我,我没事儿。”
“我如今真是恨透了他,死就死了,还死的不光彩。”
“他若是死在任上,死在公事中,我们母子三人还能得个好,他倒是好,就差死在小妾的肚皮上了。”
游湖,她虽然不稀罕,可那该死的赵二可曾带过她和孩子们去游过湖。
她是真的不生气他没了,她就是生气他没给她带来荣耀,还差点带来屈辱。
而孩子们也没了父亲。
礼部尚书府当然不是不好,公爹开明,婆婆虽然更加看重大嫂,但也不曾怠慢她。
可是没了父亲,孩子们就像无根的浮萍,就算有她这个母亲相护,可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