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诗半晌才从她们的三字经中弄明白是咋回事。
那个被骑在地上花白头发绑着小腿的无疑是宁奶奶,那个高占上风的,居然自称是孟诗的亲奶奶。
“我亲孙女,我老太婆还没捞着赡养费,你个外八路的老货算个屁,敢来找我孙女麻烦,老娘活撕了你!”
宁安大着肚子被别的老师拉着不敢上前,只能动动嘴皮子。
“放开我六奶奶,你这么做是犯法的。”
“我呸,我犯法,她个老婆要脸的泼皮敲诈我孙女就不是犯法的了?去,去告官,去让官家来主持公道,看看哪家的老货要别人家还没成年的孙女养?!看看敲诈勒索定什么罪。”
“你放屁,我儿子就是被她克死的,我儿子养了她,她就要对我大孙负责!”
“滚你娘的,你家姓啥我孙女姓啥?你宁家都死绝了,要我孟家孩子给你家养老?谁克死你儿子了?我看更像是你这个老东西克死的,你爹妈死没死,是不是你克的?你爷奶祖宗死没死?我看你这个扫把星就是全天下最大的祸害,看老娘今儿不给你脸撕叉了……”
两个颤巍巍的老太婆打起架来谁也不让着谁,这时候心脏病也没了,高血压也好了,就连路边的野狗蹭过来只怕都要挨上两耳屎,最后还是副校长带着门卫室工作人员,几个人上前,提胳膊抱腿,把人分开。
宁六婆没有落得任何好处,脸上火辣辣的疼,头皮也一炸一炸,仿佛被撕裂了。
她在村里仗着宁家势大,哪里受过这等委屈,当即蹬腿拍地,嚎啕大哭,边哭边骂。
“三丫头你个丧良心的,你看着我被人欺负,我不活了……”
宁安抹泪。
“六奶奶,我这还怀着孕呢,你是想让我怎么帮你?要不我报警吧!谁错了把谁抓起来!”
宁六婆心里明白得不到宁安的偏袒,只能无理取闹。
“我不管,今儿起,我天天来学校闹。”
孟诗捏着口袋,再次准备掏钱,不过手被班主任摁住。
她看向老师,老师给了她一个稍安勿躁的眼神。
果然,那个自称是孟诗亲奶奶的老婆子叉着腰站在地上,居高临下。
“你也不必吓唬我,这些年你那个短命鬼儿子死了之后,你从我孙女这里讹了多少钱,我劝你一分不少的给我吐出来。
你在市里没地方住,从老家到市里,车费三十五,往返七十,你不能天天来,我就不同了,明儿起我就带人住到你家去,吃你家的喝你家的,有鸡杀鸡有猪宰猪,什么时候见到回头钱,什么时候算完!”
宁六婆被人揭开了最心虚的短处,她的确不能天天来,所以来一次就一定要讨到钱,不然就亏大了。
学校领导也不是吃素的,你说你是学生家长,来闹腾,那学校维护孩子,必须出面解决。
可是宁六婆啥也不是,跟人孩子连姓都不一样,狗屁关系没有,要哭到外头马路上哭个够。
门卫处几人得了领导指示,小心翼翼抬胳膊拎腿,五个人架着宁六婆,把人抬到校外,丢马路边上,还专门派人守着,防止对方发生意外赖到学校头上。
等宁六婆走了,自称孟诗奶奶的老婆子大获全胜,拍拍身上的灰尘,振作疲惫的精神,轻飘飘看一眼孟诗,又看一眼宁安,胡乱叮嘱一句。
“好好学习!”
说着转身走了。
孟诗都还没反应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