街边的门市玻璃上贴了对联和福字,路上行人来来往往,有的采买年货,有的出门串亲戚。
往年春节,为了不必要的麻烦,都是祁嫣和齐言两个人单独过,谁家也不去。
可今年不同,母亲许维念打来电话哭天抹泪,念叨自己想女儿了,父亲祁渺桦还在一旁打配合,说‘说女儿和女婿都忙,忙,忙点好啊’。
电话那头,传来家里的电视机声,里面放着当地联欢晚会的节目——‘常回家看看,回家看看,哪怕帮妈妈刷刷筷子洗洗碗’。
“好好好。”
祁嫣实在经不住老两口念叨,匆忙应了下来。
可答应完她就后悔了,因为齐言的父母,是她本体世界的父母,即便不想面对,她一次也不去显得她摆架子一样。
齐言虽然不知道她为什么这么排斥,不过他也不勉强她,“先去你家过年,我家那边我自己去就好。”
祁嫣:“更奇怪了。”
这么多年,她或许该尝试放下了。
其实她也理解当时的父母,家里没钱,摊上重症的女儿,砸锅卖铁也治不好,只能放弃治疗。
即便理解,回忆起来仍是心痛的。
算了,面对一次吧。
“今年一起过。”她道。
“听你的。”
除夕夜当晚,祁嫣和齐言在女方家里过,许维念做了许多祁嫣爱吃的菜,一边感动得泪眼汪汪,一边念叨着自家闺女幸福就好。
齐言被祁渺桦拉着,一杯又一杯的白酒下肚,饶是齐言酒量好,眸子也生出几分醉意。
电视机里播放着联欢晚会,为简单的家庭增添一分热闹,现在的晚会越办越好了,就是表演的艺人祁嫣全部不认识,每个世界火的明星都不同,她根本记不过来。
一想到明天还要去齐言家,祁嫣像陷入了乌云里,连笑容都带着几分勉强。
齐言察觉到她的情绪,手里剥着虾,将虾仁放在她的碗里,“不高兴吗?”
“也不是,就是不太想面对。”她低着头,用筷子杵着碗里的饭。
齐言脸色薄红,好似冬日的落梅,他用温柔得能溢出来水的目光看着她:“我会护着你的。”
“我知道。”
她当然知道齐言会护着她。
第二天,祁嫣怀着忐忑的心情登入齐言的家门。
看着熟悉的父母,祁嫣紧张地抓住了齐言的衣服。
“快进来,进来坐,这里是新拖鞋。”齐母把拖鞋放好,满脸慈祥。
祁嫣咬紧嘴唇,“谢谢妈。”
这是另一个世界里,她的亲生母亲。
祁嫣恍如隔世,跟着齐言走进家门,打量着布置简约温馨的房子。
齐言和父母聊着天,那血缘关系自带的亲密感不会骗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