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关掉电视,挪到沙发上坐着,还好胳膊和手没事,她还能玩会手机,不至于憋死。
下午的时候,叶朝煜回来了。
他穿着黑色的大衣,戴着纯黑棒球帽和黑口罩,将自己捂得严严实实,他进屋后摘下口罩,看向沙发上他惦记了一天的人:“无聊吗?”
“特别无聊。”她放下手机,“我想出去抓娃娃。”
“等你养好身体。”叶朝煜语气冷硬,不容拒绝,他从大衣兜里掏出一根橙子味的棒棒糖,在她面前晃了晃。
她立刻眉开眼笑,把糖拿过来撕开包装含嘴里,幸福地眯起眼。
“今天晚上你在卧室,无论听到什么动静都不要出来看。”叶朝煜严肃地说:“为了防止你控制不住好奇心,我会把你的轮椅放到客厅,你就在卧室好好待着。”
“搞什么啊,神神秘秘的。”
叶朝煜眼底划过一抹凉意,但他终究什么都没说,而是脱下大衣帽子,洗干净手去厨房做饭。
……
时间匆匆而过,不知不觉,外面下了雪,月亮下沉,黑幕将夜空笼罩,在路灯的闪烁下,雪花轻轻飘荡,街道铺上一层寒霜,让这个冬季凉意更深。
祁嫣坐在卧室的床上,看着窗外的夜雪,屋里很温暖,叶朝煜特意安装了电暖气,又怕太干燥安装了加湿器,把她当做瓷娃娃一样呵护着。
她的轮椅被他推了出去,房门也紧紧关着。
她能隐约听见客厅里传来的动静,像是搬什么重物,他每一步迈得都很沉,偶尔还会发出碰撞声。
接着,是开锁和拉开横栓的声音,她坐直了身体,侧耳倾听,脚步声越来越小,叶朝煜好像进了那间‘仓库’。
她吃力地下床,双腿使不上一点力气,她只好趴在地板上,一点一点往门口爬,艰难地探起身子将卧室门打开。
‘仓库’与卧室很近,她一转头就能看见仓库,但若想看清里面有什么,得需要再往那里爬一点才行。
‘仓库’隐约传出一些声音,好像是搬东西,也好像是口袋的摩擦声,她越来越觉得奇怪,猜测叶朝煜一时半会应该不会上来,于是大着胆子向‘仓库’爬去。
祁嫣心如鹿撞,怦怦直跳,但她现在拿不到‘仓库’的钥匙,想要知道里面是什么样的只能这么做,冒险和收获往往是并存的。
终于,她费尽全力看到了‘仓库’的全貌。
她的猜测果然没错,这里不是仓库,而是一间地下室,入目之处是幽深昏暗的长长楼梯,里面隐约传出的琐碎声音就像恶灵的低语,幽怨诡异,她甚至闻到了发臭的血腥味,搅得她胃部天翻地覆,不停干呕。
地下室突然安静下来,一点声音也无,随即是快速的上楼脚步声。
祁嫣立刻奋力往屋里爬,也不顾腿上的疼痛,咬牙不发出一丝声音急忙后退,用尽全身力气。
可他上楼太快了,那急促的脚步声如一张催命符。
一旦她被发现,她无法用单纯好奇来解释,因为她是最听话的妹妹,怎么可能会好奇到不顾疼痛地爬出来非要查看。
地下室楼梯。
叶朝煜上楼的脚步一顿,他隐约听到了上面传来的一些动静,他的心猛地悬起来,用更快的速度飞奔上楼。
残忍凶犯(24)
叶朝煜跑出地下室打量一圈,没看到异常,他顺手把地下室的门锁上,随后推开卧室的门,发现祁嫣正在慢慢尝试着爬下床。
她的双手搭在床边,腿费力地在地上挪着,这个姿势显然影响到了腿部的骨头,她疼得脸色煞白,几欲晕厥。
“怎么下地了?”他大步过去立刻把她抱起来。
“我想去……”她的声音又轻又小。
“知道了。”
陪护了一个月,他自然知道她需要什么,他把她抱到卫生间,女孩儿抗拒地推着他,不让他继续碰她了。
叶朝煜皱了皱眉:“你怎么了?”
“你不应该把我的轮椅放在外面,虽然不知道你在仓库忙活什么,但你也不能因为防着我把我的轮椅扔了。”她抓着裤子,声音染着哭腔,明明已经很想哭却竭力忍着:“我现在跟废人有什么区别,我们不是亲人吗?为什么你要这样防着我。”
叶朝煜心口一痛,他没办法解释,他不知道这个行为会伤害到她,“对不起,以后不会了。”
他将她放好,转身把轮椅放在她旁边,随后离开卫生间。
祁嫣长舒一口气。
他的动作太快,她根本来不及爬回床上,只能装作下床的模样,万幸,她装的很成功。
叶朝煜大晚上的搬回来什么东西了?
她得想办法得到钥匙,去地下室看一眼。
凌晨一点,外面的雪停了,地面覆上一层银霜,黑暗中,祁嫣在枕头边摸索到手机看了一眼时间,艰难撑着身子坐了起来。
她没有别的动作,单纯地坐在床上发呆。
叶朝煜迷迷糊糊之间看到床上有坐起的人影,他哑着嗓子问:“不舒服吗?”
“睡不着。”她轻轻地说。
他直接坐起来,挪到她身边,此时睡眼惺忪,却强撑着精神查看她的腿,“用不用带你去医院看看?”
“不用,我是失眠了。”她自然地靠在他身上,蹭了蹭脑袋:“哥,我困,我也想睡觉,但就是睡不着。”
“我陪你。”叶朝煜摸着她的头,不知不觉两个人平日的相处已经十分亲昵了,像亲兄妹,却也像恋人。
“不用陪我,你睡吧,明天你肯定还有工作之类的要忙。”她嘀咕着,声音有气无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