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司羲,住在这?”她好不容易来到二楼,打量着破败的走廊,楼道内原本的白墙蒙上一层灰,上面贴着许多破损的小广告,隐隐有潮湿的铁锈味。
傅歧没回答,只是踹了踹203的门。
哐哐的声音在楼道内骤然响起。有股追债的架势,让人听着忍不住心悸。
没过多久,门被打开一条缝,里面是有一个身高有点矮的男人,贼眉鼠眼的,看着有四十多岁。
他见到傅歧如同见到了活祖宗,露出一口黄牙笑着:“傅总好,人在呢,人在呢。”
“进去看看。”傅歧退后一步,那人立刻将门敞开。
祁嫣跟在傅歧身后走了进去。
屋里空旷,没什么家具,有浓郁的酒味儿。
祁嫣主动去寻找沈司羲的身影,屋子很小,她走几步就看到了倒在卧室床上的沈司羲。
与前些日子相比,他的变化更大。
头发干枯凌乱,满脸胡茬,眼圈透着乌黑,整个人瘦了一大圈,好似皮包骨头一样恐怖,身上的白衬衫罩在他身上很像是一块丧布。
人不人,鬼不鬼。
“沈司羲!”她把拐杖扔到一边,瘸着向床边跑去,“怎么会这样啊?你怎么变成这样了?”
她摇晃着沈司羲的肩,试图把他喊醒。
前几天还没这么严重,这是怎么了?
她鬼使神差地撸起沈司羲的袖子,在他的胳膊上发现了很多注射的针孔。
“沈司羲……”他何必做到这样呢?找证据的办法有很多,为什么一定要把自己折磨成这样。
傅歧站在卧室门口,冷冷地注视着屋里的两个人。
他发现了一个很残忍的事实。
沈司羲这副样子会让她心疼难受,而他变成这副样子,说不定她会庆祝。
不愧是从小就在一起的玩伴,感情真好。
那中年男人一直在旁边听候吩咐,傅歧递给他一个眼神,后者心领神会,去厕所接了一盆水。
“让开。”傅歧接过盆,用胳膊拨开祁嫣,随后将整盆水泼到沈司羲脸上。
整个床单瞬间湿透,包括沈司羲,他的衬衫紧紧贴在身上,肋骨清晰可见,瘦得恐怖吓人。
沈司羲被这盆凉水浇醒,他大吸一口气,迷茫地在屋里看了一圈,失神了好久才回忆起来自己在哪。
他喃喃着:“加注,得加注……”
他已经出现幻觉了。
“沈司羲,是我。”祁嫣拽起还算干净的床单给沈司羲擦了擦身上的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