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一个小小的安业县发生的事情,竟然能让堂堂从三品的京兆尹发愁,这显然不是一件小事。
“不知道是什么案子,能让温大人愁眉不展?事涉机密的话,就不用告诉我了。如果不涉机密,温大人不妨说来听听,说不定我能给你出些主意。”
温大人一想,这家伙常年在外带兵,说不定对底层的事情还真有了解。
“不涉机密。说起来,这个案子也不能算是最近发生的,应该是从前年就开始了。”
沐晟:???
温大人无视了沐晟的惊讶,接着说道:“因为事情不大,一直没有报到京兆府来,下官的确是这段时间刚知道的。前年,安业县下的一个村子发生了几起半夜入室盗窃奸污案,受害的有的是寡妇,有的是男人不在家的妇人,最开始的几起案子,根本没人报案,是后来有人报案了,这事情闹出来了,又有几名妇人悄悄的到衙门来说,她们也遭遇了这样的事情。”
“安业县令考虑到妇人的名声,一开始查案的时候,就以最初报案的那位妇人为核心,查来查去,一点线索也没有,只得出一个结论,这个人对村子特别了解,几乎知道每户人家的具体情况,专挑家里没男人的人家下手。”
“而且,这人作案毫无规律可言,安业县令把全衙门的捕快都撒出去了,一天十二个时辰巡视蹲守,这期间倒是没再发生别的案子了,但是也没抓到人。”
“消停了一段时间,捕快们还在这个村子守着呢,另一个村子又出事了。案情都是一样,安业县令判断是一人所为,但还是没抓到人。这人作案没有规律可循,有的时候连续作案,有的时候隔很久也没动静。”
“这不,前段时间,安业县令就把情况报到下官这儿来了,下官已经派了京兆府的捕快下去协助,希望这次能有收获。”
沐晟皱起眉头,问道:“有多少受害者?”
“目前已知的已有二十余人,但是下官觉得,实际涉案人员可能更多,有的妇人可能因为害怕事发之后无颜见人而没有报案。”
沐晟想了想,说道:“温大人,虽然事情只发生在安业县,但是涉案人员这么多,也不是件小事,必要的时候可以请刑部和大理寺介入,而且,这些妇人都是受害者,办案的时候还请多保护一下她们。”
“这个,下官知晓,请大将军放心。”
沐晟气得拍了一下桌子,“这个恶棍,就该立刻抓到处死。”
温大人表示:“谁说不是呢?该杀!”
沐晟讶异的看了他一眼,他还以为只有他这样的大老粗动不动就打打杀杀呢,没想到文官楷模温大人也是这样的。
旁边听着二人说话的少尹一脸见惯不怪,别看温大人熟背皇朝律法,并且执行严格,案犯抓到之后一定会审问清楚了再依律判决,避免冤假错案,死刑犯还要经过刑部和皇帝双重复核,但是不耽误他平时聊天的时候信口放狠话,张嘴就是把这些坏人抓起来统统杀掉!
这回,他倒是和沐将军聊得投机了。
晚间,沐晟把这事讲给云汐听。
云汐听得也皱起眉头,一是因为这人太可恶了,专门祸害良家妇女,古代女性,弄不好就没活路了,二是因为,这案情怎么越听越熟悉呢?
对了!双桥老流氓!
妈呀,这不就跟她们那个世界七十年代轰动京城的双桥老流氓案差不多吗?那个家伙作案十年,吓得朝阳男同志都不敢去上夜班,就想在家里守着老婆孩子,最开始,京城一把手出动了300多工人民兵,天天蹲守都没蹲到他,甚至有几次,就让罪犯在眼皮子底下溜走了。
后来,双桥老流氓落网之后,交代了很多罪行,他一个人犯了380多起案件,有很多是公安机关都没掌握的,因为受害人没报案。
这个人为啥一直抓不到呢?就是因为他作案没规律,属于“激情犯罪”,他和他媳妇性生活不和谐,还经常吵架,在家里受了气,就跑出去作案,有时候很久没动静,有时候接连作案,谁也摸不准他的脉,最后还是他自己交代出来的。
而且这家伙是个兽医,连狗都不敢追他,甚至都不敢冲他叫。又因为他经常下乡给村民们家里的畜禽看病,对村里的各个小道贼熟悉,方便了逃跑,所以这个案子一拖就是十年。虽然破了案,公安同志也觉得这是人生滑铁卢,都不好意思说。
想了想,云汐问道:“案发的村子有什么共性吗?有没有什么人,对这几个村子都很熟悉的?”
沐晟只听了这个问题,脑子里就好像有灵光闪过,陷入了沉思。
云汐赶紧敲系统:“你去采集信息,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好,马上。”
沐晟直觉云汐这个问题很重要,但是,他脑子里虽然有地图,对行政区划也算了解,但皇权不下县,到了更下一级的具体情况他就不清楚了。而且他对于案子也只了解了大概,细节还得问温大人。
“我出去一趟,你先睡。”
“干嘛去?”
“我去提醒一下温大人,让他去想想你说的那个问题。”
“那你去吧,早去早回。”
“知道了。”
这会已经下班了,沐晟去了温大人的府邸。
听完他的话,温大人表示:“这个问题我们想过了,案发的地方都属于安业县下面的永丰乡,所以判断这人应该就是当地村民,安业县令已经挨家挨户排查了,没发现有哪个村民和这些涉事村子都有关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