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豚这边,工作人员专门把那家人吃剩下的河豚带回去化验,发现毒素含量远远超过人工养殖的河豚,更像是野生河豚。
苏海棠让人找来河豚养殖户,养殖户了解情况后吓得腿软,却一直强调自己给四季青供应的河豚绝对是人工养殖的,毒素不可能那么高。
这下子管理局的工作人员也闹不明白了,他们其实是对苏海棠和这位养殖户的话将信将疑,苏海棠看出来后要求报警。
最后工作人员拗不过苏海棠,还是打了120。
警察了解情况后,第一时间询问了四季青的所有工作人员以及供应菌菇和河豚的农户,也意识到问题出在退货上。
但是,因为店里没有装监控,现在根本搞不清哪些人退过货,警察只能在周边的小区挨个儿询问排查,这可是个大工程,一时半会好不了。
案子查不出来,四季青便没法开业,不开业就是赔钱,即便再有钱也不能这样赔,苏海棠等不及警察找到退货的人,更何况那些真调换货物的退货者哪里会自己站出来,她决定告诉警察杜大山和杜建设。
哪里知道那些食物中毒的人动作比她还快,听说四季青报警,认为他们想要推卸责任,家里人纷纷举着横幅来到公司门口讨说法,她被堵在了公司里,只能给公安局打电话。
警察很快过来疏散人群,苏海棠便把自己的猜测告诉了警察。
警察在周边小区排查,竟然连一个退货的人都没找到,便知道事情不简单,却也没有其它突破口,便只能先从苏海棠提供的线索来找。
警察找到杜大山和杜建设时,两人正在招待所里呼呼大睡。
杜大山和杜建设做梦也没想到刚从监狱出来还不到半个月,这又被带进了公安局。
两人犹如惊弓之鸟,立刻回忆这些日子的经历,也没干啥违反法律的事儿啊,怎么就被抓了呢,俩人是着实想不通。
却说这俩人从监狱出来后回到小林村,杜大山发现陈韭花竟然背着他跟了别的男人,他头顶轻轻大草原,当时就想把陈韭花的那个姘头打一顿,可这些年在里头缝纫机也不是白踩的,知道打人犯法,不但不知道不能轻举妄动,还懂得用法律武器处理问题。
他当即威胁要告陈韭花和那男人耍流氓,陈韭花吓得半死,那男人却是不怕的,一来他不懂法,二来他觉着陈韭花是自己给了彩礼娶回来的,虽然没登记,可村里人都知道,这怎么就成了耍流氓呢,所以他丝毫不受杜大山威胁,当即就要把人赶出去。
陈韭花吓得够呛,偏偏又无计可施,但她还没有笨到无可救药,竹筒倒豆子似的把家里人收了人家彩礼,强行把她送来的事儿告诉杜大山。
杜大山一听这话,立刻来到岳父岳母家大闹一场,还威胁要去公安局告他们重婚罪,陈韭花娘家人虽然是法盲,可听说杜大山要去告状,也吓住了,立刻表示愿意把陈韭花接回来。
杜大山当初不嫌弃陈韭花是个寡妇,嫁了两回,一来是实在走投无路,抱着吃软饭的心思,可如今却是不同性质,陈韭花给他戴了绿帽子,村里人都知道了,他若是就这样妥协,那以后哪里还有脸在村里呆着。
他果断要求离婚,并且要陈韭花娘家赔偿他的精神损失,说起来,这十年他在里头还真学到不少东西,比如这个精神损失,他原来是不知道的,在里头学会的,这不就用上了,可见有时候坏事不一定没有好处。
陈家人哪里知道什么叫精神损失,但他们都清楚杜大山不就是为了要钱吗,两方找来村长做中间人,好说歹说,给了杜大山一千块钱平息了此事。
说起来这会儿已经是九十年代,一千块钱虽然不少,可也着实算不上多,但杜大山刚出来,对此时的物价并不十分了解,觉得一千块已经是巨款了,自然欣然接受,并且立刻和陈韭花办理了离婚手续。
等他拿上钱和儿子在县城呆了几天,才知道一千块并不算多,但婚已经离了,当初自己还签署了谅解协议,这会儿再嫌钱少反悔,那肯定是没用的,眼瞅着一千块一日少过一日,两人一商量,决定去江城找闺女杜春杏。
杜春杏因为偷盗被判了五年,在里头表现好,提前一年多出来,去看过他们爷俩一次,便再也没了消息。
杜春杏那次探视时说过,一定要在江城出人头地,所以俩人判断她还在江城。
俩人用剩下的钱买了火车票来到江城,还没找到杜春杏,已经身无分文,没地方住,便住在天桥下,住在火车站候车室,找工作,靠出卖劳动力的工作俩人嫌累,不肯干,脑力劳动又没本事干,一来二去,身上钱花完,沦落到要饭的境地。
大约是一个星期前,俩人撞了狗屎运,在街边要饭时遇见了贵人,带俩人去洗了澡,收拾干净,又买了新衣服,然后让俩人去城里各处的四季青果蔬生鲜店买东西,等几个小时再去退货,买东西的钱他们出,退了货钱也归他们。
每天一次,连续七天就能挣一千块钱,两人心想还有这种好事儿?买东西不用花钱,退了货就相当于挣钱,果断干啊,于是俩人连续七天上午买下午退,分别在不同的四季青店里操作,直到三天前,那人给了他们一千块钱,让他们不要离开江城,住在城西一家招待所,过几天还有事情让他们做。
俩人有了钱,按照那人说的去了那家好客来招待所,每天吃了睡,睡了吃,等着消息,没想到消息没等到,先等到了警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