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嗯,是我。”苏海棠不明白她来申请双学位怎么会扯到几个月前的事儿。
“好,好样的,”校验主任不住颔首,“国家刚刚下达了试办第二学位班的文件,咱们学校是时点高校之一,原本我还担心没人相应,你就来了。”
苏海棠眼睛都亮了,她没想到会这么巧:“那可太好了,老师我要报名。”
“不过呢,”教研组主任话锋一转,“这个班只对大二的学生开放,你现在
大一——”
“老师,通融通融吗,你不能因为这些死板的规章制度扼杀了我积极向上爱学习的心啊。”苏海棠带着些撒娇的语气央求道。
教研组主任思考片刻,道:“这样,我先给你报上名,能不能批下来可不好说。”
“好,谢谢主任。”苏海棠满脸激动。
有了奋斗目标,苏海棠跟打了鸡血似的,只要能错开课,她就跟着王佳和苏建红去听园艺专业的课程,没课的时候不是在图书馆就是在蔬菜大棚。
月底那晚,苏海棠骑自行车如约来到城中村石桥。
天已经黑透,夜风寒凉,苏海棠裹紧身上的衣服,把自行车停在桥下一株粗壮的大槐树下。
她并不直接上桥,而是躲在树下窥探,一直到瞧见赵军的身影出现在桥上,又等了片刻,不见再有人来才从树下走出去上桥。
赵军听见动静转过身,瞧见她先是下意识朝周围张望,这才迎上去,压低声音道:“来了。”
“嗯,”苏海棠也看向周围,“赵勇那边,你确定他今晚出来?”
“原本我是打算把他骗出来,”赵军解释,“不过我出来前去找他,他说他一会儿要出去,咱们就在那边树下等着,这地方太显眼。”
“好。”苏海棠瞥了眼他手中提着的麻袋,心里莫名有些想笑。
俩人来到大槐树下,这槐树枝繁叶茂,投下一地阴影,人躲在阴影中,从旁边经过根本看不见。
约莫一刻钟后,俩人看见前方一人正匆匆忙忙往这边来,待走近了,借着月光一瞧,正是那日野玫瑰歌舞厅里拉着王佳跳舞的男人,一边走一边不停打着哈欠,双手抱臂,似乎很冷。
咦,苏海棠心里头犯嘀咕,这才几日不见,这人怎么瘦了一圈。
两个人目不转睛看着赵勇,只见他颤颤巍巍走上桥,也不知被什么绊了一下,这个人朝前摔了个狗吃屎。
这可是好时机啊,俩人不约而同冲过去,赵军眼疾手快,把麻袋往那赵勇头上一套,便是一顿拳打脚踢,苏海棠也毫不示弱,一顿胖揍,直打的赵勇哀嚎惨叫,一个劲儿求饶。
待赵勇被打趴在地,求饶的声音渐渐小了,两个人才蹑手蹑脚下桥躲在大槐树下继续观察。
月光洒在石桥上,俩人瞧见赵勇慢慢躬起身蜷缩着,一阵剧烈的咳嗽后,他颤巍巍的取下头上的麻袋,紧跟着全身抽搐,哈欠喷嚏不停,随后竟然抓挠起身体的衣服,发出吓人的嚎叫。
苏海棠吓了一跳,看向赵军,压低声音:“他,他这是什么情况?”
“没事儿,”赵军不以为然,悄声道,“发神经呢。”
“发神经?什么毛病?”苏海棠不解。
“他应该是两个月前得了这么个怪病,每隔一段时间便要想这样发一次疯,我叔婶没法子,都是用绳子把他绑在家里,今晚估计是被我们打的,受刺激又发作了。”
“用绳子绑起来?”苏海棠觉得不可思议,“为什么不送医院?”
“他自个儿说死都不肯去,有一会儿为了不去医院还拿菜刀抹脖子,把我叔婶吓坏了,之后再不敢提送他去医院的事儿。”赵军低声道。
苏海棠一听心沉入谷底,干脆跑上桥仔细观察赵勇,眼泪鼻涕糊了一脸,浑身抽搐,手背上青筋暴起,正不停抓挠头脸和胸脯,哈欠不受控制似的一个接着一个,双目毫无焦距。
这是,她已经有七八分肯定赵勇这毛病的原因,对跟过来的赵军道:“快,过来搭把手,送他去公安局。”
“送公安局?”赵军有些愣怔,俩人刚打了他,这会儿把人送公安局,不是自投罗网吗?
“对,赶紧的,我看他这像是毒瘾犯了。”苏海棠有些着急,去撕扯麻袋,打算把赵勇的双手绑起来,防止他自残。
赵军一听整个人都愣住了,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深吸一口气,像是下定决心似的,帮着苏海棠一块儿把赵勇绑起来。
可这么大个人怎么弄去公安局呢?苏海棠犯难,赵军道:“你在这儿等着,我回家拉平板车去。”
“行,你快点,别一会儿过来人了。”
赵军一阵风似的朝家跑,片刻气喘吁吁拉着平板车过来了。
俩人把赵勇弄上车,又把人绑在平板车上,这才往公安局去。
城西这边有个公安局的分局,俩人就近把人送到这儿,值班警察看到赵勇那样儿,还没等苏海棠开口报案,已经把人压下去做尿检了。
警察过来分别带俩人去做笔录,俩人来的路上已经套好了口供。
苏海棠说是为了替同学讨公道,才去的赵勇家,没想到在桥上看到赵勇好像毒瘾犯了,她便和路过的赵军和她一块儿把人送来公安局。
赵军则说晚上睡不着,出来走走,看见赵勇摔倒在桥上,原本想要把他送去医院,但苏海棠说他犯了毒瘾,便答应送他来公安局。
离开公安局前,警察告诉赵军赵勇确实吸毒,胳膊上不少针眼,赵军心情沮丧,和苏海棠分开后连忙赶回家通知叔叔婶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