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海棠后背贴着墙,透过门合页缝隙朝外看,能隐约看到有人进来,但缝隙太小,根本看不出人的高矮胖瘦,更别说样貌。
她干脆不去看,只用耳朵听着,那男人进屋后站在门口停了片刻,大约是适应室内的黑暗,然后准确无误的转身朝着苏海棠睡觉的房间走来。
苏海棠晚上怕热,堂屋的门关上后,卧室的门都是半开着,男人并没有推门,而是侧着身慢慢挤了进来。
从苏海棠的位置看过去,只能看到男人的背影,个头很高,身材魁梧,她不确定这个人认不认识,是不是村里的人。
男人进屋后站在原地,从口袋里拿出一物,接着朦胧的月光,苏海棠隐约能看出那是个白色的方形柔软的物件。
他要干嘛?苏海棠不解,以她现在身负力大无穷和初级术这两个技能,对付这男人绰绰有余,但她想弄清楚他的意图。
男人微微佝偻着背,蹑手蹑脚摸到床边,借着月光,把手中的东西压在枕头的位置。
苏海棠立刻明白这人的意图,当即推上门,飞起一脚踹在男人的后心窝上。
男人在摸到枕头时已经察觉到不对,可反应还是慢了半拍,被苏海棠一脚踹趴在床上,还没来得及翻身,后颈一疼,人就失去了知觉。
这边关门的动静太大,吵醒了睡觉本就轻的沈毅,他一个激灵翻身坐起,也来不及穿上衣服裤子,掀起蚊帐下床,光着脚拉开门就冲出了厢房。
那边堂屋里已经透出了灯光——
沈毅顾不上多想,直接冲进里屋,脱口而出道:“苏海棠——”
待看清苏海棠正揪着一男人的后领,将其从床上提溜下去时整个人都愣住了。
苏海棠猛然看见沈毅,手下意识一松,那男人直接面朝下摔在地上。
“这人三更半夜闯进来,被我用,”苏海棠四下张望,想要找个能把人砸晕的物件当托词,发现周围没有,泄了口气,意识到沈毅已经知道她很能打还力大无穷,干脆实话实说,“用手刀砍晕了。”
“你手没事吧?”沈毅连忙问。
“没事儿。”苏海棠摸了摸砍人的那只手,确实没事儿。
沈毅确认没事后才上前检查,见男人只是昏迷,又看向床上伪装成人形的被子,微微一愣,又瞧见枕头上耷拉着的一块白色折叠成多层的纱布,连忙绕到床头,垂头靠近那块纱布嗅了嗅,直起身子道:“是□□。”
苏海棠早在动手之前就猜到了那是□□,这会儿听到也没太惊讶,目光却从沈毅八块腹肌移到发达胸肌上的疤痕上,心想:能留下这么深,这么大的疤,当时伤的一定很重吧。
沈毅注意到她的目光,这才意识到自己没穿上衣,下头也只穿了条打着补丁的大裤衩子,脸一下子红到了脖子根。
他强撑着镇定,不自然地抿了抿唇,装若无意地走出堂屋,紧跟着苏海棠就听到他快速奔跑的脚步声。
哈哈哈哈——苏海棠再也忍不住,倒在床上捧腹大笑。
“咳咳——”沈毅穿好衣服鞋袜返回,看见苏海棠抱着被子,在床上滚来滚去晓得合不拢嘴,脸上方才褪去的红晕又浮了上来,他清了清嗓子,问道:“有这么好笑吗?”
苏海棠忍着笑,抱着被子坐起来,目光不由在他身上上下打量,还在回味方才看到的胸肌和腹肌,嘴角又忍不住上翘。
沈毅让她看得浑身不自在,底气不足地训斥道:“严肃点,这还有坏分子在场呢。”
苏海棠这才收住笑道歉:“对不起啊,我不是故意要笑的。”
不是故意就是有意了?沈毅腹诽,没再就此事多做纠缠,指着枕头上那块沾有□□的纱布问她:“有纸吗?这是物证,我得把它装起来。”
“有。”苏海棠从抽屉里拿出一本没用完的笔记本,从后头撕下来两张纸递给沈毅。
沈毅将两张纸分别对折后,一手拿着一张,从两边夹起那块纱布,包好后放进上衣口袋,再从皮带上取下手铐把男人的双手反剪在后背铐起来。
“这人你认识吗?”沈毅问她。
“不认识。”苏海棠仔细看过,不但她不认识,原主的记忆里也不认识,她想了想,道,“会不会是那天抢粮劫匪中的落网之鱼?”
“不是——”说完她又摇头否定了自己地猜测,“那天五个人里,个头最高,身材最壮硕的那个已经被我送去了公安局,剩下逃跑的三个虽然蒙着面,可看着骨瘦如柴的,这个人高大魁梧,绝对不是。”
苏海棠说道‘骨瘦如柴’时嫌弃的眼神落在沈毅眼里,他挑了眉,看了手腕上的手表:“才两点四十,五点天才亮,家里有麻绳吗?我把他绑院子里,明天早上送去镇上公安局。”
“麻绳有,你等着我去拿。”苏海棠去了厨房。
“这也叫高大魁梧?”沈毅踢了踢男人,半抱半拖的把人弄出了屋子。
“绑哪里?”苏海棠过去帮忙抬腿。
“你别动,我来——”她还没靠近,沈毅便开口阻止,“也没别的地方绑,就绑门柱上吧。”
“好。”虽然不明白沈毅为何不让她帮忙,苏海棠还是听话的收回了手。
沈毅把人弄到院子门处,打开手铐,把他的右手和左脚拷在一起,用绳子把他左手和右脚绑在一起,再把人放倒了侧躺着后背贴着门柱拦腰绑紧,最后用绳子把他双臂自交错处缠在一块儿,打结后拉长绳子绑在厢房支窗户的竹竿上。
苏海棠看他这绑法,也是够损的,这人若是想跑,只要胳膊一动,竹竿就倒,窗户啪一声关上,定然能把他们都吵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