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事儿不能就这么算了,回去得跟陈韭花算账,录取通知书肯定是切入点,那么首先要搞清楚究竟是谁领取了她的通知书,她心中盘算着。
小林村的信件都是关家镇的邮递员统一发放,在关家镇下车后,苏海棠先去了镇上邮局,向工作人员出示介绍信,提出要查一查三天前谁领了她的录取通知书。
往小林村送信的邮递员正好在邮局,他拿出信件记录本翻找,五分钟后找到记录,把记录本递给苏海棠,让她自己看。
苏海棠接过本子一条条看过去,很快找到写着‘华中农业大学录取通知书’的连续两行,后头收件人一栏里分别是苏海棠和杜春杏,领取人一栏的签名都是杜春杏。
果然如此,苏海棠冷笑。
关家镇到小林村没有专线客车,平常村民来镇上,不是坐村里的拖拉机,就是村民的牛车,苏海棠在村里人惯常等车的大十字等了片刻,没看见村里的拖拉机或牛车,见天色不早,不敢再等,徒步回村。
一路上,她仔细回忆书中剧情,对女主也有了新的认识。
书中说女主杜春杏重生在高三下学期,因为上辈子的记忆,她凭借熟知高考试卷,提前通过问原主,弄会了不少还记得的考题,这才考上了华中农业大学。
书中模糊了杜春杏领取录取通知书的经过,只是一笔带过的叙述了陈韭花隐藏并卖掉原主的录取通知书的事儿,就连原主去城里打工这事儿,也是杜春杏貌似无意中首先提起的,后来原主出事儿,她还十分自责,如今看来,倒是耐人寻味了。
原主的录取通知书卖了一千块钱,陈韭花塞给女主五百块,让她上大学花。
女主怀揣五百块巨款进城上大学,出手大方又会打扮,和校内一些大院子弟打成一片,很快成为学校风云人物,后来又结识了城里有名的暴发户,毕业时靠着暴发户出钱,走了大院子弟的关系,成为班里唯一一个分到城里农业局的学生,班里同学无不羡慕。
结婚后,暴发户老公能挣钱又体贴,舍不得她做饭做家务活,专门请了保姆;继子更是乖巧听话,不但不用她照苏,工作后还把她当亲妈孝顺。
她有暴发户老公做后盾,事业节节高升,成了农业局副局长,风风光光过了一辈子。
而原主不但没上大学还进了精神病院,从精神病院出来后无处可去,在榆城当保姆刷盘子,摆摊卖茶叶蛋卖麻辣串,最后嫁了个扫大街的老男人,辛苦拮据了一辈子,妥妥女主对照组。
当初看书时,因为作者没有详细描述,苏海棠以为原主的所有不幸都是陈韭花和杜家父子造成的,女主只是好心办坏事,现在看来,女主十有八九也脱不开干系。
苏海棠不是原主,对照组是不可能做对照组的,她要主宰自己的命运,让那些想要害她,吸她血的人都付出代价。
回到小林村天已黑透,苏海棠走到家门口,院子从里头上了锁,屋里漆黑一片,想来都已睡下,她并没有敲门,根据原主记忆从竹院墙西北角的豁口处翻进去,直接进了厨房。
中午的两个肉包子早已消耗殆尽,这会儿她浑身无力,饿得前胸贴后背。
进厨房见灶上锅里还有些野菜粥,竹筐里剩两个花卷,她把野菜粥和花卷都热了,又从坛子里捞了两头糖醋蒜,剥了皮放在碗里,就着灶沿当桌子,坐在竹椅上吃起来。
陈韭花和杜春杏从不做饭,这饭的味道可见一斑,但饿极了也苏不上好不好吃,填饱肚子要紧。
苏海棠一口花卷一口蒜,再喝一口热腾腾的野菜粥,一会儿功夫两个花卷下肚,菜粥也喝了个精光,热出满身大汗,整个人却无比充实。
洗碗刷锅,又添了些柴烧了一锅水,天
太热,不洗洗根本没法睡觉。
水开后,拿竹盆盛了半盆开水,再添了些凉水端进偏屋。
这偏屋原本是个放杂物的小凉棚,夏天闷热冬天湿冷,一年四季湿气重霉味儿不绝,角落里还时常长出蘑菇,自从陈韭花和杜大山再婚后,原主就被赶到这儿来住,算一算已经十三年。
这屋子明明是原主父亲留下的,却让四个外人鸠占鹊巢,得把他们都赶出去才行,苏海棠用木棍顶上偏屋的门,拉上窗帘,脱了衣服用毛巾仔细擦了个澡。
换上原主仅有的一套干净衣服,顺手洗了换下来的那身晾在院子里,苏海棠刷了牙又去端了半盆热水回来泡脚。
今天可累坏了,把脚放进热水里,苏海棠舒服地打了个哆嗦,浑身一软朝后仰倒在床上。
这床其实是一块木板下垫了几块破砖,木板上铺些稻草再放一床也不知多少年的老棉花褥子,又薄又硬,除了霉味儿还有股子说不清道不明的臭味,她刚躺下被那味道一熏,险些呕出来,连忙翻身坐起来,岂料动作太大,竟然把木板坐断了。
还好砖砌得不高,木板上还有稻草和褥子,一屁股摔下去倒也不疼,这脚是没法泡了,苏海棠擦了脚倒了水,又端了盆清水去杜建设住的厢房,杜建设今晚回不来,这厢房她睡正好。
原主勤快,把家中里里外外收拾的干干净净,这杜建设的房间一尘不染,床单被套都是刚换的,床上铺着竹编的凉席,苏海棠用湿毛巾把凉席仔细擦了三遍,确定凉席上干干净净才倒了水抱着自己的床单、枕头和被子过来铺好,就这么和衣躺下。
她拽了拽身上的衣裤,这是杜春杏穿不了不要给她的,又短又小,穿着睡觉很不舒服,看着衣服上打满的布丁,打算抽空去镇上给自己买几身新衣服和新鞋子,还要再买些鸡鸭鱼肉好好补一补,这副身体皮包骨头不但瘦的吓人,个头也不算高,最好能买到奶粉或者鲜牛奶,或许还能再长长个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