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了祥云,秦关琳热心地将倚明窗介绍给祥云负责招收弟子的人,与玉刹和楚熙南往另一个方向走去了。
祥云那位弟子手中握笔,问倚明窗:“叫什么名字?籍贯何在?”
倚明窗收回盯在楚熙南背上的视线,“这位道友,要如何才能很快地成为祥云的弟子?”
“祥云每隔几年便会招收一批弟子进行历练,没到时间一般不会提前收受弟子。除非……”
倚明窗睁大眼,“除非什么?”
“除非你能通过妖镜的筛选。”
倚明窗套话,“我本是奔着进妖镜历练快速成为祥云弟子而来的……但是,你们祥云的妖镜不是碎了吗?”
能出妖镜的弟子,都能与陈轩琅对上几招了。
“就你?”祥云弟子不掩鄙夷,“碎是碎了,但又修好了,只是还没有人进去过,不知有没有危险。”
倚明窗笑笑,不与他计较,“好道友,劳你通融通融,让我试一试那妖镜吧。我不怕死的,正好能帮你们试试那妖镜修好了没有。”
弟子犹豫半晌,“我得将这事告知师傅,看看他的意见。”
他想了想,对倚明窗抬了抬下巴,“你与我一起去吧。”
那弟子将倚明窗带到了大殿门口,往门里探头查看并未发现到自己师傅后,道:“怪了,应当在这里的呀。你在这儿等我一会儿,找到人后我便来寻你。”
倚明窗应了好,百无聊赖地玩起衣袖,忽然听见大殿里传来楚熙南的声音,他下意识向里边看去,说巧不巧,与楚熙南凌厉的视线对了上去。
。
凌山落罔道人与画眉道人和祥云几位有分量的长老在祥云正殿相谈事情,见殿门走进几位小辈,落罔轻轻一瞥,本还端着姿态与祥云掌门说着话,慢半拍地反应过来,瞳孔一颤,转头看向人群中的秦关晖,差些跌落椅子。
画眉随着他一起看来,起身,向玉刹作揖,“玉娘娘,许久不见了。”
玉娘娘?
落罔只觉晴天霹雳,再怎么不关心小辈,此刻反应过来画眉之前不合理的种种行为,茫然地指着秦关晖,“那小子是玉刹神君?”
画眉轻点下巴,不止落罔,几位祥云的长老面面相觑,纷纷起身向秦关晖行礼。
站在玉刹身后的两人,楚熙南一脸无关紧要的表情,秦关琳倒显得有些局促,往一旁跨了一步,避开几位长辈的行礼。
玉刹回礼,“劳烦几位让我和画眉单独聊聊。”
祥云的长老先后退出,落罔走到玉刹面前,指了指自己,“我也要出去?”
玉刹含笑颔首。
落罔气哼哼地甩了袖,往外走去。
殿中只剩下了玉刹,画眉,楚熙南与秦关琳四人。
画眉道:“殿下历劫出了意外,所幸并无大碍。”
玉刹道:“也亏剑阁派了青虺下来,不然,在何家村时我可能早就遭遇不测了。”
秦关琳看了眼秦关琳,又看了眼画眉,一时懵了,“这是什么意思?”
“关琳,这事说来话长。”画眉莞尔,轻轻看了眼楚熙南,“熙南,其实你父亲与母亲并非像你外婆所说是普通的人。你的父亲是凌山弟子楚泽烨,当年年轻一辈中的佼佼者。”
她顿了顿,询问地看向玉刹。
玉刹示意地点了点头,画眉接着对楚熙南讲道:“你的娘,应当是柳素衣。”
楚熙南先前便有过相似的猜测,没有太多惊讶。
秦关琳惊讶,片刻便理清了先前所遇的各种疑问,茅塞顿开,“怪不得元宝会认小熙南为主……可是不应该呀,柳素衣坏事做尽……”
楚熙南微微合眼,抬眸后问画眉,“师叔此时才说这话是为了什么?”
画眉被他问得一顿,“熙南,我曾答应你的父亲照顾好你,却让你在外受苦多年才回凌山,是我失责,这也是因为你的外婆将你藏得太好。你到凌山后,我为你卜卦算命,查出你命格遭人更改将多舛坎坷,便与剑阁协商,猜测你恐受天道针对,我便擅自做主,桎梏了你的灵力,以防天道察觉到你。”
闻言,秦关琳瞠目结舌。
楚熙南动了动指尖,“多舛坎坷?是常遇死劫的意思?”
他并不在意自己被桎梏了灵力而庸才碌碌的那三年。
画眉颔首。
楚熙南干巴巴地笑了笑,丝毫不带笑意的眼神染上了让人畏惧的寒意,“所以,李岩此人是你们制造出来用于保护我的工具,压根不存在于这个世界的人?”
玉刹察觉出楚熙南的不对劲,忙道:“并不是。可他的出现的确帮你挡了多次死劫,将你的命数逐渐更正。”
楚熙南绷紧的手慢慢放松。
“天道曾妄言:欲成仙者,经万难磨砺尘心,忍百苦洗净凡骨。以此为由,降常人所不能忍的悲痛苦难于欲成仙者身上,折磨其心,美其名曰‘涅槃重生’。”画眉补充道,“天道将我们玩弄于股掌之中,只有灭掉天道,我们才能回归正轨。”
“关我何事。”楚熙南道。
画眉:“你难道不好奇吗?李岩为什么会多次奋不顾身地舍己为你……若他也只是天道用来戏耍你的一枚棋子……”
楚熙南头一次用冷漠的视线看向画眉,“天道何必针对我。”
说完,似是心灵感应,他往大殿门外看去,与今日的那位陌生散修对了视,熟悉感翻涌而来。
那位散修才见了他就惊慌失措地移开目光,蜷起食指刮了刮鼻梁。
平平无奇的脸,让人很难注意到的身份,刻意躲避的视线……这熟悉的一幕又一幕,他曾经遇到过无数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