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弯了弯眉眼,接着往下讲:“玉刹便只能逮着新来的剑阁嚯嚯。剑阁因为他是个女子,便没驳他面子将他赶出府中,这么忍来忍去,有一天,有仙告诉了剑阁,玉刹是个男的,只是长相酷似女子罢了。哎,当日玉刹再来剑阁府,剑阁冷着脸,把玉刹关在门外了。”
秦关琳说着说着便对倚明窗扫来一记眼刀,倚明窗差点被包子噎到。
完了,忘了嫣红也是知道真相的了,昨日秦关琳与嫣红又共处一屋。
秦关琳抚了抚一旁的剑鞘,“嫣红跟我讲,这把剑是玉刹的贴身配剑。你们说,我何德何能得到武神玉刹亲身携带的佩剑啊。”
在场的都是聪明的人,秦关琳只几句话,大家便知道了,已死去了的秦关晖,应当就是天上的玉刹神君。
秦关琳皮笑肉不笑地看着倚明窗,“小李岩,你说你也是天上的神仙,秦关晖这厮没真的死去的事,你为何不和我说呢?”
秦关晖出事那阵时间里,她浑浑噩噩,甚至在夜晚中多次惊厥醒来。
秦关晖是玉刹的事,她自然是开心的,愤怒也有,但更多的情绪是失落,她与秦关晖之中多了一条跨不过去的鸿沟。
一位武神将自己的佩剑送给了凡间的一位女修士。
她知晓秦关晖仍然将她视为妹妹,可她却觉得这把剑更像玉刹用来哄她的玩具。
倚明窗咽下口中的包子,思考须臾,果断将责任全都推到了秦关晖身上,“关琳姐姐,我只是个小神仙,而秦关晖是什么!四大神君之一,他威胁我不告诉你,我怎么敢跟你讲呢?”
“别叫我姐姐。”秦关琳的拳头捏得咔咔响,从牙缝里挤出三个字,“秦关晖。”
倚明窗在心中为秦关晖默哀片刻。
等倚明窗吃完后,几人赶去徐府——徐恩克暴毙的地方。
路途之中,倚明窗与楚熙南默默走在队伍的后边。
楚熙南突然开口,道:“李岩,你不一直与我待在一起,是因为我凡人的身份?”
自然不是,这其中的原因并不是三言两语能说清的,倚明窗也不愿意主动说出。
不过,让楚熙南整天因为个压根不存在的“李岩”死去活来的,倒不如鼓励他好好修炼早日成仙。
倚明窗点头,胡诌:“天规森严,仙人是不能相恋的。若你早日修炼为仙,那我们也能早日在一起。楚熙南,你一定要好好修炼啊,早日登上九天,成为呼风唤雨的神仙。”
楚熙南侧头看他,伸手抚了抚他颈后的皮肤,“我会的。”
倚明窗面上作笑,心中唾弃自己:倚明窗,你就接着骗人吧。
徐府的布置中规中矩,既不过分繁华,也不至于穷酸,从布局上就可看出徐恩克是个缜密内敛不矜不伐的人。
徐恩克的尸体已经被官府之人收拾入殓,据相关官员的描述,他死后口吐白沫,形似之前那些官员逝去的模样。
几人绕着徐府走了走,并未寻到奇怪的地方,倚明窗好奇,“奇怪了,按西崔城那些官员的描述,徐恩克应当没有放过黑发在里面,他是如何受到的诅咒?”
“我也纳闷。”秦关琳站在原地,环视四周,“徐大人府中有很多门客,据这些人的证词,近些日来,除了苏笙阑不见踪影,其他一切正常。”
“你的意思是,你觉得苏笙阑有怪?”倚明窗问。
秦关琳怀中的书出声:“不可能!苏才女才不会干这种事!”
秦关琳对嫣红道:“我知晓你与你的主人都崇拜苏笙阑。可是,徐大人那些门客也说了,徐恩克多次采纳苏笙阑的谏书上禀天子,并不严明那谏书的落笔之人是苏笙阑。他说他会上奏天子为苏笙阑、为天下女子谋一条官路,那么多天过去,这不也没有什么反响嘛。那徐恩克明显是哄着苏笙阑为他做事。”
倚明窗想了想,“也是,若是一直被徐恩克哄骗,难免会做出一些极端的事。”
虽然他仍然认为苏笙阑不会是凶手。
“君子以德报怨宽宏大量,苏才女一定不会是凶手!”嫣红斩钉截铁。
看着嫣红像个脑残粉样一直维护苏笙阑,倚明窗道:“那是什么君子?那是窝囊废。”
嫣红与倚明窗吵了起来,秦关琳皱着眉把聒噪的书扔给了倚明窗,转眼望见门中跨入了关芝枝,喜上眉梢,“关道友,你怎么来了?”
嫣红还在你曰我曰地引经据典,倚明窗被吵得烦了,对楚熙南道:“快,下禁言咒。”
楚熙南听话地禁了嫣红的声音。
倚明窗嘚瑟地看了眼书,望向关芝枝。
关芝枝问过在场几位人,见到“二林”这张生面孔,“这是?”
楚熙南道:“一位查案的官员。关道友,我记得你有可辨八卦的罗盘。”
“是的。”关芝枝莞尔,“我来这便是听闻西崔城的事,又听说你们来了帝城,想着我或许能帮到一些忙。”
她从袖中拿出罗盘,定了方位后,罗盘指针疯狂转动起来,迅速地转过一圈又一圈,却一直没有定下指向。
她神色一变,将罗盘扔下,往后退时,掉落在半空的罗盘炸成了碎片。
迎上众人探寻的目光,关芝枝表情凝重,“徐府有厉鬼。”
“厉鬼!”倚明窗吸了口气,不过好在青天白日的,不至于会出现太过血腥的场景。
关芝枝补充一句,“不止一个,应当有许多。”
她声音方落,徐府骤然被一层雾蒙蒙的屏障笼罩了起来,青天白日瞬间转换为了昏黑场景,阴森可怖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