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尖还插在胸腔里,倚明窗顺应着何鑫的话,往后一退,嘴角往下熟稔装傻,捂着胸口受伤的地方,委屈道:“疼,不要打我。”
楚熙南不为所动,不苟言笑的神色充满了威胁和压迫,他举着的剑剑尖滴落红色血滴。在他有所动作之前,秦关晖走上来按住了他的剑,瞪着他警告道:“楚熙南,说过不能搞严刑逼供这种事的。”
倚明窗趁机跑到何鑫身边,装作恐惧地紧紧抱住膝盖蹲下。
“也是。”楚熙南轻飘飘地擦净剑上血迹,收剑入鞘,望着倚明窗,“他用如同小儿的行为一直应付我们,我们什么时候能问出话来呢?”
自李岩死后,楚熙南像是忽然被打通了神通二脉,不说功法修为增长之神速,他这人变得阴鸷狠辣,偶尔行事风格像是失心疯,总感觉能随时拔剑杀死看不顺眼的人。
秦关晖道:“何四与玉刹庙里的妖女看似有联,但草屋里那些女子的白骨身上并无妖气,或许是人为。”
何鑫插话道:“我已说过了,那些女子是我杀的。”
秦关晖一记眼刀过去,何鑫悻悻闭嘴,他接着道:“我通过八卦镜传话,让关琳查阅禁书上的禁术和邪术,若有相关记载,倒也方便我们寻找蛛丝马迹。”
“只是不知道死去的何大与这些女子有何关联。”楚熙南点头,视线扫过何鑫落在倚明窗身上,“也不清楚这人又为何引诱我们去草屋。”
“啊!救命!”
远处传来尖叫声,打破了屋内短暂的和谐氛围。
楚熙南推门就走,眼神示意秦关晖留下。
看着楚熙南离开,倚明窗眼眸一转,想着调走秦关晖,便捂着受伤的地方走到秦关晖面前,“疼,流血,姐姐帮我。”
“别叫我姐姐。”秦关晖脸色一黑,往衣兜里寻找灵药,未找到后扔下了捆妖链捆住倚明窗,出门去找人要金疮药了。
门被关上时,倚明窗登时挣断捆妖链,上前询问何鑫,“你先告知我真相,我再放你。”
何鑫紧紧合眸,睁开后问他:“何四呢?他死了?你又是什么人?”
“这我不清楚,我是谁也不是三言两语能说清楚的。你快告诉我,那些女子是如何死的?真的是你动手吗?”
“你放开我我便说。”何鑫与他讨价还价。
倚明窗抿唇,犹豫再三后,便帮他解了绳子。
得了自由,何鑫揉着被绳子勒伤了的手臂,忽然冲上来双手勒住倚明窗的脖子。
倚明窗掰开他的手,反手将他按倒在地,右手举着火球威胁他,“你言而无信!信不信我杀了你?”
何鑫却松了口气,脸上是解脱的表情,“我听小瑞说,你能变火,说你是神仙,我还以为是她胡言乱语。你与那两个半吊子的修士不一样,你是真正的神仙吗?是玉娘娘派下来的神仙吗?只有神仙能变幻外形,你一定是神仙!”
小瑞?村长的女儿?
怎么又是玉刹?
倚明窗深思片刻,含糊不清地嗯了一声,松开了手。
何鑫起身,跪地向他磕头,砸得地板砰砰响,“求您救救小瑞,救救她的失心疯,求求您了。村长信那妖女的鬼话,杀了十几位女子献祭也没能成功。只有神仙才能救醒小瑞……”
妖女?献祭?
倚明窗被他跪得浑身不适,弯身去扶他肩膀,何鑫不起,抬头看着他,虔诚道:“神仙,我死没什么大不了的,您一定要救小瑞,小瑞是当时与您一起被关住的那位女子。还有何四,麻烦您托人照顾他。”
倚明窗疑惑:“你为何不信那两位修士?”
何鑫道:“那妖女太厉害了,修士根本拿她没办法!若是惹怒了她恐生变故,只有神仙才能治她!我去求过玉娘娘,肯定是玉娘娘开恩才让您来拯救我们!”
话音未落,他哆嗦了几下身子,望着倚明窗的脸上洋溢着得到了救赎般的笑容,皮肉骤然萎缩,血肉与皮囊如同被高温烘烤汽化了般消失得无影无踪,只剩下了白骨!
不是,兄弟,你咋说死就死了?
倚明窗手还握在他肩膀上,见状吓得愣住了,听见门被打开的声音,他回头与推门而入的楚熙南对视,心里咯噔一下。
惨了,这下跳进黄河都洗不清了。
他转身想要辩解,楚熙南将剑投掷过来,划破风声的剑穿过他的锁骨将他钉在了墙上。
倚明窗被贯穿后,剑力带着他向后退撞到柱子上,滚烫鲜血流满衣襟,他疼得直皱眉。
带着金疮药回来的秦关晖惊呼一声,望了望地上已成白骨的何鑫,视线又落到倚明窗身上,“怎么就死了个人?”
楚熙南冷眼看着倚明窗,“这你得问问何四了。”
猛烈撞击使倚明窗的五脏六腑颠倒混乱,胃里翻江倒海,他强忍着恶心想吐的感觉,“不是我杀的。”
“此刻不装傻了?”楚熙南冷笑。
疼痛和恶心的感觉在脑子里打架,倚明窗意识不清晰,加之因失血过多的困意骤然来袭,他合上了眼便失去了意识。
冰凉的水落到脸上,倚明窗模糊着视线睁开眼,锁骨上还插着剑,适应这个姿势后疼痛有所缓解。
他不想当被主角揍的炮灰啊!
楚熙南将手中杯子放到桌上,“别装睡,问你话呢。为什么杀死何鑫?因为他杀了你哥?”
秦关晖过意不去,“要不还是给他放下来问话吧?”
“剑拔出来又要流血,”楚熙南耸肩,“你要拔就拔,死了别赖我。”
秦关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