倚明窗撇撇嘴,手腕轻轻往两边一掰,绳子断裂,他弹指变出火球,草屋瞬间被照亮。
“哇!神仙呐!”不知从哪跑出了个女人,紧紧抱住了倚明窗的腰,兴奋道,“神仙神仙!”
“啊!”倚明窗被吓得半死,惊魂未定时推开女人,借着头顶火球勉强看清面前女人穿得破破烂烂,头发凌乱,脸庞肮脏不堪,行事疯疯癫癫。
她脚腕上戴了镣铐,被锁在了这间草屋里。
女人被他推开后委屈地蹲在角落玩起了手指,“爹爹为什么不陪小瑞玩呀,爹爹说今天会有神仙来,让小瑞乖,小瑞很乖……”
这好像是个真的傻子。
倚明窗扫了她一眼,痛诉:“这个村子都不把傻子当人吗?”
女人抬头瞪他:“爹爹,你说过我不是傻子的!”
这声爹给倚明窗叫得一激灵,他纠正道:“我不是你爹,别乱喊。”
女人撇嘴,闭紧眼睛便大哭起来:“呜呜呜呜呜!爹你不要我了!你是坏爹!”
倚明窗望了眼紧闭的门,担忧有人闻声而来,忙蹲在女人面前让她噤声,“别哭了,我是你爹行了吧!”
女人停住哭声,扭头玩起脚上的铁链,“你骗我,你才不是我爹,我爹去找玉娘娘去了。”
“……”
玉娘娘是什么?
倚明窗听了一耳朵,刚想再问她一些问题,忽然听见门外传来声响。
“啊,神仙来了。”
“快看,神仙就是不一样,气质非凡啊。”
“两个都好俊啊……哎你看右边那个,怎么长得像个女子般,比女子还俏哩。”
……
来了两人?
像女子那个应当是秦关晖,另一个会是谁?楚熙南吗?
倚明窗拾起地上枯枝往破不经风的门缝划了一道,开了个口子后从里往外看。
村民们乖巧待在两旁,两位身着凌山校服的翩翩公子与面前的村长面对面谈话,秦关晖笑容可掬,手舞足蹈地说着些什么,他身旁那人面目郎朗不苟言笑,便是楚熙南了。
两年半前楚熙南还与秦关晖差不多高,怎么今日见来反而比秦关晖还高出了半个头。又长高了?五官倒是越发俊朗帅气,往那一站便与旁人多了界限,像个不理世俗的贵公子。
倚明窗的目光在他面上停留有些久,楚熙南似是心有所感,凉飕飕的目光扫了过来,倚明窗甫一与他对视,便立刻移开目光,动作太过激烈使他脚下一绊摔倒在地,身后女人笑得直拍手。
他听见外边传来楚熙南的声音:“里面关着什么?”
“关着些牛羊等牲畜,恐冲撞了神仙,便将它们关起来了。”村长笑哈哈地说着谎,扯开话题,“仙人们还没吃东西吧,我派人准备了些吃食,仙人们安顿休息好后再去找那妖邪算账也不迟。”
“不用,我们早已辟谷。说正事吧。”楚熙南冷硬拒绝。
村长眼尾的笑纹加深,“仙人行事真是雷厉风行。”
秦关晖笑哈哈地缓解尴尬,“你是说你们村子已经凭空消失了好几位女子?你细细说来,这些女子在消失前都去过什么地方。”
村长回忆道:“听她们家人说,她们都是去了山上采野菜后才失踪的。我先前带着一堆强壮男子上山搜寻过,没有发现什么可疑的地方,连山上玉娘娘的庙也搜过了,并没有那些女子的踪影,应当不是山匪作祟。”
“玉娘娘?玉刹神君的庙?我只在帝城见过玉刹的庙。你们山上为何会有这庙?”秦关晖惊讶。
玉刹神君?这又是什么原著里没有出现过的角色?
倚明窗认真听墙角。
村长挠了挠脑袋,“我们村子有位去世的老人是玉娘娘的虔诚信徒,便在山上亲手盖了座庙,用来供奉她。之后何家村风调雨顺,众人觉得这是玉娘娘赐的福祉,便有了供奉她的传承。”
秦关晖点了点头,偏身与楚熙南耳语,“你有何眉目?”
楚熙南颔首,道:“找个诱饵,今日便能捉到作祟那人。”
秦关晖拧眉瞪他,“你忘记我师傅的警告了?不可伤害无辜之人!”
楚熙南不以为然,有些自傲道:“有你我在,诱饵怎么会出事?”
这两人说得声音较小,村长虽年岁已高,一双耳朵灵得像狗一般,打断他们,“诱饵啊,多的是!我们村里都是些愿意舍己为人的,我这便去寻个符合条件的女子过来。”
秦关晖喊住他,“不用了何村长,我扮作女子也不是不行。”
“我知你心怀慈悲。”楚熙南嗤道,“但若真是妖邪作祟,凭借他们的能力,辨别不出你是个会法术的?”
秦关晖深吸了口气,不满地看了眼楚熙南,对村长道:“那麻烦您去找位条件合适的女子。有我们在,是不会让那位姑娘出事的。”
村长带着他俩去了准备好的屋子,路过关人的草屋时,楚熙南的视线轻轻扫过一眼,问秦关晖:“你看那间屋子里有妖气吗?”
秦关晖摇头,“没有。怎么了?”
“没怎么。”楚熙南抿唇,道。
倚明窗偷听时听了个大概,打了哈欠摇走脑袋里的困意,门突然被从外打开,他及时熄灭头顶浮着的火球。
光从外照进屋里,站在门口的人逆着光,看不清脸,但他能大致认出这人是村长。
村长抬手往身旁小厮脸上打了一巴掌,“谁让你把这傻子关进这里来了?”
他走进来,看了眼倚明窗挣断掉在地上的绳子,提脚往倚明窗身上猛踹,“你个傻子,力气还真大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