疯子,这有什么好感激的。
倚明窗忙躲开对视。
与楚熙南分开后回到寝室里,倚明窗查看隔空窃音的内容。
用在画眉上的能力白白浪费了一次机会,他无心管画眉,便去偷听了胡礼与落罔。
耐着性子听了许久,没听出异常后,他刚要离开。
“真的,我亲眼看见他带着李岩和蒋海去了后山,我寻去时蒋海身上都是血,衣服也有很多裂口。楚熙南想杀死蒋海,但我不知道为什么蒋海没了所有记忆,身上也毫发无损。掌门应当要知道这件事,并且把楚熙南赶出凌山。”胡礼的声音。
倚明窗凝神,认真往后听。
“胡礼,不要多想。”
是易安的声音!
倚明窗深吸了口气。
“我受够了,楚熙南那张脸我再也不想再看见了。我每次耐着性子关心他,他总是一副爱答不理的样子,迟早我要扒了他的皮!”胡礼抓着头发,“为什么梦里的我会喜欢上这样的垃圾废物,想想我就觉得恶心!”
易安叹气:“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和宋景见过面。你收敛一些,上次人皮鼓的事已经让人对你起疑心了。”
“李岩也知道这事了……他是不是和秦关琳说了些什么,秦关琳近些日子都不怎么与我说话……我不能声名狼藉,我要杀了他们,只要杀了他们,就不会有人知道我做了什么了。”胡礼近乎疯狂,语调起起伏伏。
易安沉稳道:“胡礼,够了。悬崖勒马,一切都还来得及。”
胡礼一字一句:“不,如果我不插手,那么那个梦境就会实现……在梦里我会成为楚熙南的附庸,我所经历的痛苦都是为了让我成为他的附庸……我的人生本该不是这么悲惨,都是因为楚熙南!”
易安道:“你在说什么!那只是梦而已。”
“不止,那个梦会实现。梦里告诉我,一个叫李岩的弟子会为了楚熙南拜入掌门座下,这证明一切都会发生。我不是什么用来衬托别人的鲜花,我是活生生的人,我不可能让这种事发生的,我要杀了楚熙南和李岩,我要让任何可能影响到我的因素都消失!”
易安耐下性子:“胡礼,不要一错再错。”
“哥!”胡礼大声,哭着述求他,“求求你了!求求你杀了他们,求求你……”
宋景果然是被胡礼怂恿的。
哥?胡礼叫易安哥?易安是胡礼的哥?
倚明窗震惊。
“嘘,好像有人。”易安喝止胡礼,挥手瓦解了法术。
滋啦一声,隔空窃音的法术因此失效,倚明窗大脑嗡嗡的,消化着方才偷听到的内容。
胡礼疑似意识觉醒,知道了她是小说里的女主,因而对楚熙南产生了极大的厌恶。
然后……易安是胡礼的哥哥?
胡异万应当是胡礼的亲生父亲,那胡礼的娘是易安的娘?等等,胡礼的娘不是死了吗,那易安的母亲还活着啊……
难不成!易安并非易家当家主母的亲儿子,是易家家主与胡异万妻子偷腥所生的私生子?胡礼与易安是同母异父的亲兄妹?
等他理清思绪后,细细咂摸这份八卦,门被敲响,他推开门后与门口的易安四目相对。
“易安师兄,这,大晚上的来找我干嘛?”
易安拽住他的手腕,将他拉进屋子反手合上门,把他压在桌子上,“你偷听胡礼与我谈话,听到了些什么?”
倚明窗眼皮一跳,装傻:“易师兄,你在说什么话啊,我听不明白。”
易安松开手,捧起挎在腰带上的玉佩,“易家传家玉佩,可感灵力来源。李岩,别装傻了,我知道方才偷听的人是你。”
罪证确凿,倚明窗哑然,大脑飞速运转思考该如何应付易安。
易安低着头,垂在身侧的双手握紧又松开,他猛然抬头捏住了李岩的手臂,用力之猛仿佛想要掐断他的手,眼睛猩红,“你所听到的每一个字,都不能说出去。”
倚明窗直觉易安是有杀人灭口的冲动的,忙点头:“不会,我保证一个字都不会说出去。”
易安平复状态后松开了他,似是觉得自己方才太过失礼,道:“没掐疼你吧?”
倚明窗摇头。
易安上手帮他揉手臂,倚明窗往后一退避开,易安的手尴尬地举在半空中,“我身负易家兴盛,有很多事情都不是我能决定的……”
一旦易家丑闻暴露,易家便会陷入困境,由盛入衰不过转眼之间。
“那自然,我明白的。”倚明窗随口应道。
易安表情苦涩:“有我在,胡礼不会再对你和楚熙南做出什么,我保证。李岩,胡礼她经历太多了,她只有我一个亲人了。”
或许是易安平静下来的温和让倚明窗胆大妄为,又或许心里堵着股气,倚明窗道:“胡礼经历太多是很可怜,但这不是她作恶的理由。或许胡异万真的该死,那第三位女弟子呢?她也真的那么该死吗?楚熙南呢?楚熙南对她做过什么坏事吗?”如果没有被系统胁迫出现在这里帮楚熙南挡劫的他,楚熙南可能早就死了。
说罢,那股扰乱他神思的愤怒渐渐平息,他知道言多必失,但出口的话如泼出去的水,收不回来了。
易安听他说完,无助地扯了扯嘴角,心里并不清楚他该如何行为才是正确的,“李岩,我……”
“你放心吧,今日的事我一个字都不会泄露的。”倚明窗不想和他浪费口舌,便直接将他推到门口,“天色已晚,师兄你早些回去吧。”
易安望着面前的门被关上,转身,楚熙南站在不远处,两人隔空相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