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海挣扎着伸手去拽腰上链子,并不屈服,“你管我做什么,我喜欢的是秦大美女,又不是你秦关晖,你凭什么在这多管闲事!”
倚明窗站在一边,戏谑地观察着蒋海。
秦关晖对其“绣花枕头”四个字的形容还挺贴切,这人长得眉清目秀,脑子得装了多少草才会对自己喜欢的人的亲哥哥说出“多管闲事”这种话。
秦关琳揉了揉眉心,抬头对蒋海道:“我和你只会是普通师兄妹的身份,你若是再胡言乱语,我给你舌头拔了!”
说完,她走向倚明窗,“怎就醒了?身体怎么样?”
倚明窗侧头望了眼将蒋海丢出屋子的秦关晖,回道:“好多了。”
秦关琳伸手给他把脉,秀眉一蹙,“你脉象不稳,还得吃药。”转头对正在拍打手上灰尘的秦关晖道:“哥,你去煎一副安神的药。”
“这脉象不稳吃什么安神的药?”秦关晖犹疑,但还是出去乖乖煎药了。
倚明窗身体早已痊愈,一眼识破秦关琳支走秦关晖的行为,直言:“怎么了,秦师姐?”
秦关琳半垂着眸子,双手不由得绞在了一起,“我哥跟我说过,你们去找璞英道人那天进入了一个幻境,是根据进入之人的恐惧形成,破局后才可见到普锣杀人的真相。璞英费尽心思制造这么一个幻境,目的应当是为了让勇毅之人揭露普锣恶行,最后却还施展了言咒对普锣痛下杀手,这两种行为实在矛盾。”
倚明窗抬眼,细细看着秦关琳努力说服自我的表情,她抬头,与楚熙南对视:“那日,璞英道人有没有跟你说了别的话?”
有过系统的提醒,倚明窗不敢胡乱开口,只能装傻,做出疑惑的表情,心中不禁纳闷秦关晖这种呆脑瓜怎么会有秦关琳这么聪明的妹妹。
秦关琳抿唇,犹豫的神思表露在了脸上,她双手抓住倚明窗的手腕,“你还记得吗,人皮鼓第三位死者,是个女弟子。方才蒋海与我说,他有一次在树林抓蝉,遇见了胡礼师姐与那位女弟子在争吵,那女弟子骂胡礼师姐有娘生没娘养,还骂她是个狐媚子……总之骂了很多难听的话。”
倚明窗沉眉,秦关琳撒开手转过身去,在原地绕圈,似是说给自己听,“不可能,胡礼师姐大度宽容虚怀如谷,怎么可能因为一句话就记仇呢!又怎么可能会亲手害死自己的父亲!”
她停下脚步,焦虑地拉住了倚明窗的袖子,迫切道:“璞英肯定跟你说过些什么。”
倚明窗仍然装傻,道:“师姐,你在说些什么呀?璞英道人如何又与胡礼师姐扯上了关系?”
秦关琳撒开手,探寻的目光直直盯着倚明窗的双眼,深吸一口气,“你并非愚钝之人,不可能不知道!易安师兄向来袒护胡礼师姐……这些日子易安师兄与你走得挺近。他威胁了你?”
威胁是威胁了,但就算没被威胁,倚明窗也不能说出真相,他正欲开口糊弄秦关琳,秦关晖抬着药推门而入,将屋内剑拔弩张的氛围巧妙击碎。
闻见药味,倚明窗皱起眉头,十分抗拒地往后一退,对那苦涩汤药避如蛇蝎。
秦关晖将药强行塞到他手中,恩威并施地强迫着楚熙南喝完后,欣慰地点了点头。
“我见蒋海第一面就十分厌恶他,此人不仅绣花枕头一包草,还整日跟着普锣那些恶贯满盈的人为伍。”秦关晖嫌恶地拧眉,“楚熙南刚来时,秦关琳因为他长得好看,总是凑上去当他的小跟班,蒋海心怀不满,就跟着普锣处处针对楚熙南,还把他带上山的一个拨浪鼓损毁。楚熙南因此和蒋海大打出手,被罚挑了七日的水,这事我记得还挺牢。”
倚明窗呼吸一顿。
拨浪鼓?疑似楚熙南亲人遗物的那个拨浪鼓?
“前些日子从帝城回来后,蒋海偷偷进了楚熙南屋里,把楚熙南放在屋里的骨灰撒进了河,两人又打了一架,楚熙南被罚去挑了半个月的水,蒋海被关禁闭,今日才被放了出来。”秦关晖道。
倚明窗惊讶:“楚熙南连他亲人的骨灰一起搬来了凌山?”
“我与你说过的,”秦关晖小声,“那位姓张的男子的骨灰。”
遴选之日很快来到,今日凌山所有弟子都得来到训练场地。时隔两日,倚明窗总算见到了楚熙南。
楚熙南身穿凌山校服,挺拔身姿如林中屹立松柏,眉目之中染着松雪,他站在易安身边,两人之貌令人神清气爽,养眼极了。
倚明窗先看向易安,确认易安并不注意自己,才将目光落向楚熙南身上,挑眉暗示他两人之前的约定。楚熙南好似一直在看他,但他与楚熙南甫一对视,楚熙南便转开了头,和谁赌气一般。
搞什么,不是说让他在今天给楚熙南做假证的吗?
倚明窗混在一堆求入凌山的修士中,听着台上易安说完一堆官方的话,才散场后,倚明窗便穿过人群,来到楚熙南身边。
楚熙南如松雪的眉目在此刻都收敛了不少寒气,板着脸,声音不似之前冷淡,反而带上了点柔和,如凛冬之寒的暖阳,“你身体好了吗?怎么不好好休息?”
“伤口结痂了。”倚明窗看楚熙南不信他,环顾四周后道,“要不是周围没人,我掀开衣服给你看看,伤口真的愈合了。”
楚熙南目光微闪。
正好易安走过来,问候一番倚明窗的病情,“这两日我忙于弟子遴选的事,没能抽出时间亲自去看你。好在今日看来李师弟你的气色好了许多。”
易安说话时总带笑,倚明窗不自觉被他感染,眼角微弯,礼貌回应:“多谢易师兄关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