牢门才被打开,那人便疯跑出来,秦关晖眼神示意弟子捉住他,“方才发生了什么,你一五一十全部道来。”
见到活着的人后,犯人急促的呼吸有所松缓,他道:“我躺在草床上休息,迷迷糊糊中醒来见胡异万趴在地上挣扎,叫他他也不应。他自从断了灵脉后行事就疯疯癫癫的,我也没怎么放在心上。等我睡醒后,凑近看,才发现他压根不是趴着,是以这般诡异的姿势死了!再然后,他的肚子就鼓了起来,响了三道鼓声……”
“可有见到其他人出入牢狱?”
犯人摇摇头。
秦关晖让人将他带去别的牢狱,亲自把楚熙南和倚明窗带到凌山大厅。
路上,秦关晖道:“好在胡前辈和你没有多少关联,否则连我都要怀疑你了。”
怎么会没有关联了?那不是胡礼的爹吗?倚明窗好奇地看了一眼楚熙南。
楚熙南逮到他偷看,避开目光,直言:“本来还不会有那么多麻烦事的。”
就差点名道姓地责怪倚明窗了。
但他一向脸皮厚,并不在意地继续走路。
秦关晖打量地望了眼倚明窗,若有所思。
大厅中,易安简短地审问两人。
没了系统的干扰,倚明窗像是才想起感激值的事,说得情真意切:“楚师兄为人热心,好善乐施,他肯花时间教我御剑飞行,他可是个大好人啊!这事绝对不是他做的。”
楚熙南虽然诧异倚明窗前后不一的行为,但也如实说:“回师兄,在牢狱时,我们两人一直在一起。”
易安审时度势后,将两人安排在了大厅偏房,派人分别看管。
“掌门又恰好闭关修炼,几位长老还留在祥云派,这事的真相恐怕要等上一段时间才会水落石出,”秦关晖将倚明窗带去屋子里,关门时,他按住门框,忽然前言不搭后语,认真地嘱咐道,“楚熙南有喜欢的人了,在他心里,那个人你无论如何都取代不了。”
“?”倚明窗愣住。
晚时,一日未进食的倚明窗问了看管他的弟子晚膳事宜,弟子道:“我带你找秦妹……秦师兄示意一下,再去食堂吃饭。”
秦关晖留在了看管楚熙南的屋子里,两人交好,秦关晖和楚熙南说话时总是把不住嘴,一时聊起了“李岩”。
楚熙南道:“李岩这人油嘴滑舌鬼话连篇,行事莫名,留不得。”
“我觉着吧……这李岩,可能喜欢你。”秦关晖逐一分析,“他做假证或许是为了引起你的注意力,在牢狱里时还趁机与你亲密接触,方才在大厅时还当着众人夸赞你。这不是心悦你是什么?”
被弟子带到门口的倚明窗恰巧听了这么一耳朵,忽然反应过来秦关晖刚才那句莫名其妙的话是什么意思,遂推开门,对着秦关晖反驳道:“你放屁!”
头次在背后说人被正主逮到,秦关晖哑口了半晌,看向倚明窗身后弟子,质问:“你将他带来这里干嘛?”
那弟子唯唯诺诺:“他说他饿了,我带他去吃饭,来请示你。”
秦关晖深吸了口气,“你让人将餐食打包送来屋内会如何?蠢货!”
“咚——”鼓声响动,打断了屋内的谈话,众人纷纷抬头望向鼓响之处。
倚明窗蹙眉,不由得靠近了秦关晖,“貌似又出事了。”
“咚——”第二声紧随其后,秦关晖还愣在原地,倚明窗虽然怕,但理智占据上风,他拍向秦关晖的后背,“走啊,傻站着干什么?此刻赶去说不定能逮到真凶。”
秦关晖回神,迈步就走,走前还瞪了眼敢对他大不敬的倚明窗。
被造谣的怒气还没消,被这么一瞪,倚明窗直接回怼:“我看你那脑子就是装了太多肮脏龌龊的事情了,这些正事都需要旁人提醒你。”
“你你你……好你个李岩!”周围弟子皆低头憋笑,秦关晖被当众驳了面子恼得不行,转过身来指着倚明窗要破口大骂。
与秦关晖争吵的倚明窗身影一时之间与某个尘封在记忆的人重合。
细细想来,这几日的相处下,倚明窗的一些行为总是与脑海中的某个人过分的相似。
楚熙南暗含某种情绪的视线落在倚明窗面上,按回秦关晖的头,提醒他道:“正事要紧。”
第三道鼓声响毕,几人也赶到了现场。
一名女弟子以人皮骨鼓的姿势仰躺在地上,周围站着几名女弟子,胡礼和秦关琳也在其中。
秦关琳赶到秦关晖面前,表情肃穆,“方才这名女弟子一直待在我们身边,忽然就摔倒在地,我去探她气息时她已经死了。哥,这应当不是当场施行的杀人法术,真正的始作俑者恐怕并不在我们周围。”
倚明窗与那人皮鼓尸首保持较远的距离,甫一听见秦关琳接近真相的猜测,赞同地小幅度点了点头。
回头时,他见胡礼笑靥如花地望着自己。他左右探头后确认胡礼看的是自己,纳闷地行礼,“见过胡师姐。”
胡礼轻轻点动下颌,温柔的眉眼扫过他的面孔:“李岩师弟。”
倚明窗惊讶胡礼竟然记住了自己,受宠若惊,“师姐竟然知道我。”
胡礼说:“嗯,熙南最近常与你待在一起。他朋友不是很多,能与你玩在一起,你应当是很好的人。”
“师姐谬赞了。”倚明窗忙道,恍然大悟,胡礼这是作为女主对男主的正常关心啊。
他羡慕地望了眼沉迷观察人皮鼓的楚熙南。
凌山中唯一话权人易安姗姗来迟。
议论的声音戛然而止,围观的人纷纷后退让出一条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