倚明窗不明他意,没有出声回应,以不变应万变。
“你知不知道一个叫旻燚的人?”
倚明窗僵住了身子。
楚熙南不会是怀疑他泄露消息给“旻燚”了吧?
楚熙南接着道:“况且,你一个灵脉窒堵的人,哪来的天赋瞬间掌握咒术的精髓?而又好巧不巧,是旻燚施展过的火术。”
又是火术。
楚熙南是有多恨火术啊,看见有人施展火术都要上去咬一口。
“师兄,你说的这旻一还是旻二我尚未听闻过。”倚明窗后半句多了些可怜,唬人的话张口就来,“我也知晓我并无天赋,可我一直希望能够求仙问道成为修士,因此从小一日就翻看咒术有关的书……今日偶然习得咒术也算巧,师兄却这般怀疑我……”
一字一句都在表达他有多委屈。
楚熙南并不轻信,冷笑:“你若是真想求仙问道,也不该是如此惰懒的反应。我最恨满口胡言的人,你最好实话实说,否则我将你扔下去。”
“方才我舍友可是亲眼看见你带走了我,我若是出了什么事你也难逃其咎。”倚明窗道。
楚熙南咬牙:“看你长得老实,果真人不可貌相,内里却是个偷奸耍滑城府颇深的人。”
倚明窗默认他的这番评价,不痛不痒地继续解释:“你所说的那位旻燚我是真的不知晓,楚师兄若是对我有什么不满便直言,不至于几次以教我的理由把我拎到高空威胁我。”
“当真不知晓?”
“当真。”
背上着力,倚明窗被朝前一推,整个人扑向前方从木剑上掉落下来,失重感代替了所有感官,风充斥着他的五感。
往下坠时,他看着木剑上衣袂飘飘同样望着他的人,第一反应不是恐怖,而是,原来当年楚熙南被他推下悬崖的感觉是这样的啊……
迟来的恐惧慢慢席卷全身,没等他找系统求助,及时赶到的楚熙南揪着他的衣领提去木剑上。
脚踩上木剑,倚明窗愣了半晌,直到听到楚熙南的声音后才慢慢回神。
“我问你,你方才说的话都是真的吗?”
倚明窗道:“我所言无虚。”
冷静之后,一肚子的火涌上脑子,他凶狠地补充道:“我说不是真的你就满意了?你这跟屈打成招有什么区别?亏你是凌山的弟子,你此番作为与你方才骂我的那些词有什么区别?”
被骂楚熙南也不在乎,操控着木剑稳稳落在地上,眼看倚明窗气冲冲跳去木剑离去,不似之前礼貌地唤他“师兄”,不知是何种心理作祟,他道:“我本来就不是什么好人。你若是用什么歪门邪术留在了凌山,我会日日想方设法地折磨你。”
闻言,倚明窗脚下一崴,气恼和烦躁两种情绪交杂在了一起。
在院林相遇那晚,楚熙南朝他扔的匕首是下了杀心的。他知道楚熙南一直没有杀他应当是顾忌到了许多,但这并不代表楚熙南真的不会杀他。
感激值……目前来看,进展为零。哎,还是仇恨值好赚。
初学咒术便有所成,倚明窗已成为了众多人的关注。
他才进宿舍,几个舍友就围着他问:“李岩,我觉着这咒术符卦可比御剑飞行难了好多。你有什么窍门,可好跟我们分享分享?”
全靠系统开挂。
倚明窗不能如实说,卡顿半天扯不出个所以然来,照着秦关晖今日所教的话语东扯西扯,又怕自己乱言害他们误入歧途,补充道:“还是不要太听信我的话,你们自己多领悟。”
“是啊。”一直待在另一边的宋景开口,“李兄天资愚钝,连最简单的御剑飞行都还未学会,今日恰巧使出火术也是误打误撞的吧?”
倚明窗忙点头:“对啊对啊,说不定明日我就不能使出咒术了呢。”
总算打发走一直围着他的舍友,宋景走向他,试探问道:“今日我们所遇那人可是楚师兄?”
倚明窗点头。
宋景道:“看他一身气质超俗,实力究竟如何啊?他并未被安排来教授新来弟子,应当是实力不够,不知你学得怎么样?御剑飞行可有起色了?”
“哎,还没学会。”倚明窗拄脸,倒了茶水细细喝着。
宋景紧绷的神色松驰许多,拍着他的背安慰道:“我看那楚熙南趾高气昂让人生厌,也不知他非要给你开小灶是作何?李兄你还是早些拒了他,我来教你也不是不可。”
“谢谢宋兄,我应当能靠自己学会的。”倚明窗婉拒后洗漱上床,临睡前进入了反派讨论组,找上颜卿。
酝酿了措辞,他噼里啪啦一顿输出:“身为魔族,竟窝身于凌山此等仙境,也不知你脑子是否有水,也装了修仙的美梦了吗?还是你准备改头换面金盆洗手,决计着加入那堆毛头小子,一起降妖伏魔为民除害?颜卿啊颜卿,我多年前见你便对你这位有胆识的魅魔颇具欣赏,未曾想不过几日你就弃明投暗了。你这叫狼心狗肺数典忘祖不仁不义!”
和楚熙南的仇被他全都报在颜卿身上,此时胡言乱语骂出来后他消了大半气。
颜卿被骂懵了:“……我记着,你不是说你神仙吗?”
恢复理智,倚明窗想起正事,套话道:“并非,之前是试探你的。我此人最好与魔妖打交道。听闻你被诅咒不可显形,我有一计能助你塑身,不知你可愿?”
“不用。虽不知你如何寻入我的灵海,又如何知晓我的情况。”颜卿拒绝道,“但我猜想你找上我是为了某个人。那人告诉我你二人有仇,我与他有约,不会舍弃他的。你死了拉拢我这条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