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是楚熙南的脸,被魅魔控制后,一举一动都带上了难以言说的诱惑。
你们两人?说的是他与楚熙南?
倚明窗面上不作表情,手摸去腰上八卦镜。
“所以,你对我的魅术才没有任何反应。”“楚熙南”古灵精怪地歪头一笑,半张脸没入黑暗,过于秀美的脸在昏亮环境下蔓延上了阴冷气息,犹如吐着蛇信子的毒蛇。
“可惜了,这样的心脏吃起来会少了些灵气。但我向来不挑食。”
“别的妖怪吸阳气,你倒好,还吃上心脏了。”八卦镜绑得有些紧,倚明窗拖延时间,表面不露慌张,手使劲拽扯镜子。
魅魔轻轻笑笑,“鬼才需采补阳气,我是魅魔,自然要吃心脏了。”
镜子越拉越紧,倚明窗有些急了:“那你怎么不吃你上身这人的心脏?他年轻,肉质肯定更加鲜嫩。”
“我喜欢你这般强壮的男子。”魅魔轻抛媚眼。
说罢,因楚熙南还未痊愈的腿伤,他仿若断掉了一边提线的木偶,摇摇晃晃走过来,半勾起来的嘴唇显得格外恐怖。
倚明窗神色一凝,向后退去的同时将刚解开的镜子摔去地上。
清脆一声,破碎的镜片崩裂成几块弹跳落稳,迸射出一道亮光,捆妖链循着这光破窗而入。
一直挨近他的“楚熙南”不屑于他的小动作,步步紧逼,逼得倚明窗已经退无可退,魅魔紧紧挨上,两人之间只有一拳之隔。
及时赶到的捆妖链缠绕住魅魔。
魅魔神色一凛,带着笑意仰头看来,倚明窗恰好低头,两人视线啪叽一撞,魅魔勾了勾嘴角。
魅魔无声而动唇,似是说了几个字,凭借着最后的力气仰头,轻佻地吻在倚明窗下颌,便毫无预兆合目昏了过去,撞进了倚明窗的怀里。
失去了意识的少年身子沉,但于倚明窗而言并不算很重。
他单手捞过肩,让人半靠在他身上,抬头看向姗姗来迟学着捆妖链不走正门破窗而入的秦关晖。
倚明窗弯曲食指,轻轻刮着自己鼻梁,望向地上镜子碎片,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道:“那魅魔并未显现原形。”
秦关晖唇线抿紧,对着地上虚抓一把,碎片自动飞去他掌心恢复原状,将镜子塞入腰带,他道:“方才发生的一切我都从镜子中看到了,无需你赘述。”
他将目光落在倚明窗身旁,似有所思:“看来还真是我误会你们了,你俩确实没什么奸情。”
奸情……
倚明窗无语,右手搂住的人醒来微微一动,立马从倚明窗身上离开,还往远处跨了一步,就像倚明窗是什么妖魔鬼怪,避邪一般和他拉开距离,语调都沉了不少:“刚才的行为不受我的控制。”
秦关晖没精神浪费时间,便直接打断:“行了,今晚你们暂住镇长的府上。魅魔离开时对你说他一定要吃你的心。无论是出于保护你还是捉住他的目的,你都暂时不能离开我身边。”他看向倚明窗。
——我一定会吃掉你的心。
所以,魅魔当时是在说这句话啊。
倚明窗无所谓地耸耸肩。
秦关晖这人平时行为实在无礼,但在某些行为上礼数还算周到,起码他还安排了马车将两人接回府上。
马车里,秦关晖坐在最外边,右手小臂上缠着捆妖链,身子倾在搭在膝盖的手上,透过帘子观察外边的风吹草动。
倚明窗被马车晃得头晕,揉着太阳穴,转眼,见楚熙南一声不吭低着头,便问:“身体不舒服吗?”
“还好。”
倚明窗也只是随口一问,揉着脖子:“还以为被鬼上身会有后遗症呢。”
楚熙南抬起头来看向他,语气严肃:“我说我没事。”
马车帘子被风吹得一动,掺杂着夜晚微凉的寒气灌进马车,倚明窗被吹得一颤,抱住胳膊,小声吐槽:“凶什么凶。”
秦关晖凑热闹:“怎么可能没事,被魅魔借舍上身,只是失去了对身体的操控权,意识却还残留。我看这小兄弟脸皮薄得很,估计因为被魅魔操控着做了些出格的事正恼怒着,恨不得立马将那魅魔腰斩。”虽说是猜测,他似乎歪打正着说中了事实。
楚熙南咬着嘴唇强压住被猜中心事的羞赧,倚明窗觉着小主角这傲娇性子好笑,上手拍拍他的肩:“我都不介意你介意什么呢。”被吃豆腐的可是我。
回应倚明窗的是楚熙南充满怨怼的一瞪。
“哈哈哈哈——”一旁看戏的秦关晖被逗得捧腹大笑,他那破锣嗓音般的豪迈笑声在寂静黑夜中划下一道裂缝,笑得上气不接下气,车里另外两人均被他吓得一愣。
倚明窗很有社会公德地阻止道:“你小声点,别扰民,可别让人以为大半夜闹鬼了。”
“看来师兄说我白有一双阴阳眼,看得了生死看不了尘世,倒还有点道理。”秦关晖平复好情绪,“当时城门我看你二人依依不舍,还以为你两人心生有情。”
秦关晖已经不止一次说这般的话了,联想方才楚熙南被魅魔操控的场景,福至心灵,倚明窗问:“你之前讲魅魔杀人吃心,应当是有意隐瞒了一些细节。”
秦关晖眉梢上扬,探求的目光望过来。
“我猜测,被杀害的男子临死前,应是有另一人在场的。那魅魔并非现出真身,而是操控一人引诱另一人,这其中的前提便是,这两人有情。”倚明窗恍然大悟,“你之前假意让楚熙南当饵,就是想试探我俩是否有情。你一开始就打算让我们两个人做诱饵,缺一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