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没有尽头,而路边也没有停靠站。
她难道不是早就习惯了吗?
回去的时候,村民看见她后偷偷指点,等边巧看过去,却又吓得脖子一怂,眼神躲躲闪闪。
边巧不知道怎么想的,她乐此不疲地重复这个“游戏”,看着那些人像鹌鹑一样,愤怒又恐惧。
她提着那把沾血的刀回到家,家里只有这么一把菜刀,新的菜刀需要很多钱,而她没有钱。
冷静地从院子里的木桶里舀出一瓢水浇在上面,冲掉表面的血污。
不过因为几个小时过去,血渍干涸,冲了几次后,上面依然沾着点儿顽固的痕迹。
边巧呆呆看着,突然,双手一松,手中的菜刀就掉在了地上。
她站在原地,眼角流下了两行眼泪。
家里没有什么东西可以带,除了几件衣服、做饭的餐具、两个木桶和一个衣盆,衣盆还兼有洗脸盆的作用,因为之前用的脸盆已经被摔坏了。
边巧低着头把衣服叠放成整齐的一沓,用床单裹起来,再系一个蝴蝶结,打成方便携带的包裹。
山沟村村长给了两天时间,所以她并不着急,打算先去山上的房子那儿收拾一下。
出门前,她把之前摸来的龙虾装进一个小小的塑料袋里,又拿了几根墙上挂着的干辣椒。
锁上大门,转身时,瞥见对面两座房子间闪进去一个人。
从衣服看,应该是一个女人。
村里建在一起的房子中间多少会留点儿空间,挖的比房基还要低,地势一高一低,因为要用来排水。
边巧往那儿望了一下,正巧其中一家大门打开,里面的人刚露头,就看见了边巧,吓得又立刻把大门关上。
边巧视而不见,她饶了个远路,那个躲藏的人给了她灵感,她从几座房屋中间走出一条路,在所有人都没有发现的情况下,磕磕绊绊地到达目的地。
边巧没有敲门,她前几日才来过这里,知道养画房间的位置,她从后墙翻进院子。
堂屋房门关着,里面传出王槐花喋喋不休的声音。
边巧轻手轻脚,将怀里抱着的东西悄悄放在了养画睡觉的房子的窗户下。
再翻墙离开时,眼睛里进了沙子,边巧红着眼睛用手背重重揉了揉。
又从原路返回。
她这一来一回都小心翼翼,不想被人看见,不想给养画带来影响。
沙姐姐和自己不同,她有家人,也将要有爱人,没必要和自己这样的人混在一起。
心里是这样想的,可是喉咙像被人扼住,喘不上气来。
后来走路的步伐越来越大,最后变成了奔跑,边巧一路跑着来到后山,山路不好走,气喘吁吁地上了山,顺着一条特别小的路继续走,说是路,其实就是平日里走的人多,导致比其他地方平坦一点儿,长得草少一点儿而已。
眼下正是柿子熟的时候,山上长了很多野生的圆枣树和柿子树,黄澄澄的,有些早熟透,掉在树下,摔碎了果肉。
村里人会来这里摘柿子,然后拿回家晒成柿饼,柿饼很甜,老人和孩子都喜欢吃。
当然还有圆枣,熟了之后整颗发黑,晒干后可以储存一个冬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