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道的话让重延露出笑,她绽放着笑容,也让秦羡的脸色微微一松。但重延坚决的摇头:“不,师尊,我要去。这是我的因果……”她眯着眼睛,她曾经憎恶着很多,但太虚门,起码在秦羡的呵护下,她还是有很多美好的回忆。更何况,她还有自己的打算。
她冲秦羡笑了笑:“放心吧,师尊,我总要还你一个干干净净的徒儿。”
秦羡还是不放心,她虽然选择退后一步,最后还是跟上了重延。只是她一直在身后散发寒气,让前面的刑堂弟子们都瑟瑟发抖,生怕清微峰主一个不开心,一剑劈来,然后他们就是挂了。
别说什么清微峰主不会干这种事,没见到此前她就差直接说她会带着徒儿背离师门了吗?
想到这里,一众弟子偷眼看重延,见她虽然没有灵力,但站在飞剑之上风姿卓越,白衣飞舞,背脊笔挺的模样,便又觉得,如此美人,也难怪道清真人会冲冠一怒为红颜了。
什么?重延是道清真人的徒弟?
啊呸!哪个师父会为徒弟做到这一步啊!
他们不信!!
总觉得相信的话,就会对自己的师尊满怀怨气呢。
过往(一)
“清微峰弟子重延已押上刑堂!”
随着弟子的通传声,刑堂之上点起明火,原本闭目修行的众人也纷纷睁开了眼睛。张洞之按了按隐隐作痛的额头,又扭脸看了眼身边的长老。他们的脸上隐隐浮现出兴奋之情,其中又以贺延年为最。原本他一个鹤鸣峰主是不应参与此事的,但此前他在秦羡那里折了颜面,此时就是专门来看笑话的。
你不是说我的血脉违反宗门规矩吗?我倒要看看,你要怎么处理自己违背宗门规矩的徒弟!
想到这里,贺延年的得意都要溢出来了。
只是重延还未走近,大家就先感受到了一股沉甸甸的剑意,这剑意厚重锋锐,仿佛是无声的威慑,警告着所有人不要乱说话。
张洞之顿时露出一份无奈之色,他偷摸看了眼贺延年。贺延年果真忍耐不住,立时便如抓到什么把柄一般高声笑道:“怎么,道清真人,堂堂的清微峰主,也要做这种包庇之事了吗?”
一行人逐渐走近。此前的那个黑脸弟子已经满脸是汗了,他也顾不得擦,只是一拱手,道:“掌门,堂主,诸位长老,重延已带到,我们等这便下去了。”
他也不等掌门等说话,急忙带着自己的师弟们往外走。那脚步声快得就如同逃跑似的。
刑堂堂主吴闻见状,拧眉低声道了句:“不像话。”
张洞之叹了口气:“别说了,理解理解吧。”
话音里满是无奈。
秦羡身为太虚门的高端战力,刑堂这不是还好好的吗?他大殿广场可是到现在也没修好呢。
吴闻摇摇头不说话了。倒是贺延年哼笑了一声,他看着站得笔挺的重延,再想到自己那个不争气的血脉,对比之下还真是一个天下一个地上。只是贺延年素来小心眼,威压施下,重延身子一顿,一双冷目朝贺延年看过来,没有半分的屈服之色。
贺延年脸色不好看,随即他觉得胸口一震,吐出一口气,一双眼瞪着秦羡,低低喊了声:“秦羡!”
秦羡脸色也是如敷寒霜:“你对一个小辈施压,你不要脸,也莫要怪旁人。”
贺延年还待说什么,张洞之急忙出来打圆场。他就知道会发生这样的事,明明是个很简单的事情,所以他也跑过来,就是因为这个啊!
张洞之叹口气,说道:“两位莫要相争了。重延师侄犯了错事,该怎么判,又该判什么,这是由刑堂堂主说了算的。”
吴闻严肃的表情这才缓和些许,他道:“这是在刑堂,诸位若是还这般任性妄为,那也莫要怪我不客气了。”言罢,他一拍扶手,脚底阵法光芒闪动。大家察觉此处竟是一处禁灵法阵!
贺延年当先服软,嘿嘿的笑了两声:“行,是我等的不是,吴堂主素来大公无私,不似有些人,那我等就静观其变了。”
话音落下,就看到重延和秦羡同时凉凉的朝他看来。秦羡也就算了,此时就连重延看向他,贺延年都下意识的升起一种警觉之感来。贺延年不安的动了下,又觉得这多半是因为禁灵法阵的关系。
重延早就习惯了不能动用灵力,禁灵法阵下,她甚至有把握一击杀死贺延年。只是……可惜,她还是太虚门弟子,不能这样做。
重延又扭头看了眼秦羡,秦羡的目光焦灼在自己身上,重延勾出一抹浅笑。她很享受这样的目光,只觉得师尊满心都在自己的身上。
“好了,重延,你将嫡姐推入山崖,顶替对方进入太虚门一事,你可认罪?”吴闻道。
重延扭头过来:“我不认。”
吴闻脸色微微扭曲,他做的是刑堂长老,素来有威仪,旁的弟子见到他,大多就跪地伏法了。而现在,重延这样表态,无疑是给了他一击耳光。他隐晦的看了眼秦羡,心中不满。
这弟子显然是被师尊宠坏了,这样的弟子。吴闻捏紧了扶手,冷笑道:“此间人证物证俱在,岂容你抵赖!!”
他说完,眼前一片虹光闪动,正是当初重延与重明玉对决时的模样。重延对重明玉冷笑的说道:“看啊,阿姐,谁还记得你呢,谁还在乎你呢。你不过是一只狗罢了。”
那模样又狡猾,又得意。吴闻脸色一沉,说道:“这一副小人得志的模样,你还有什么抵赖的?”
重延嘿嘿的笑了一声,说道:“我自小被这嫡姐磋磨,如今她失意,我得意,不过是自然而为罢了。但若说是我故意她,那也是不认的。至多也就是自保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