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瓷不知道最后白晴晴心里所想,白晴晴同样也不知道她的怀疑其实本来没错,只是因为楚瓷在结尾处的到来,用结局改变了一切,曾经原主伪造出来的假象,到现在是真实的楚瓷。
因为这样,“楚瓷”这个名字在白晴晴的人生里,成了贯穿始终的明亮骄阳。
半晌,白晴晴从餐厅出来,眺望楚瓷离开的方向,原本在萌芽期被捂住的喜欢在上次和楚瓷见面后揭开,到现在倒下的怀疑大树成了它的养分,让它肆意生长,但是却永远不会有出口。
她曾经恨楚瓷是楚氏集团的继承人,高高在上,不然她就可以将其圈禁在自己的范围内,可是现在面对楚瓷,她因自己的卑劣而愧疚胆怯,连稍微靠近都自惭形秽。
如果一切从多年前的那个午后重新来过,会不会不一样?
此时的楚瓷和简岁坐在去往海滩烟花秀的方向,简岁看着楚瓷,“白晴晴提了什么条件?怎么这么快就把那张纸烧了?”
“没有条件,我也不知道,我只是让白晴晴放下过去,她说我变了又好像从来没变,我还没想明白是什么意思,她就已经把纸给烧了,或许她的目的真的只是见我一面而已?”
楚瓷当时平静地看着白晴晴,是因为她没听懂白晴晴的意思,不过后来看证据都烧了,那就证明事情结束了,自己也就离开了。
“嗯,现在事情结束了就好。”
简岁看着楚瓷,她倒是能大概猜到一些白晴晴的想法,但是不管怎么样,过去了就是过去了。
楚瓷看了一眼时间,现在已经十点多了,还有半个小时烟花秀开始,幸好还不晚。
车辆到达海滩的时候,刚好十一点。
这边的海滩上已经布置好了,这个地方不是很大,官方通知的烟火秀的地点在另一片更宽广的海滩,这边只是为了楚瓷和简岁而准备。
盛大的篝火熊熊燃起,在海岸边上照亮了一整片海滩。
简岁牵着楚瓷的手,看着她身上穿着自己亲手给她设计的衣服,一袭白裙在篝火的映照下同样热烈如火焰,底色又圣洁如神祗。
蹲下身,靠在楚瓷的腿上,简岁眼中略有遗憾,“本来是我还欠你一支舞的,我学得可认真了。”
楚瓷握住简岁的手,“或许我们可以试试?”
简岁诧异地抬眼,楚瓷点点头,“就是你要累一些了。”
她现在自己行走和站立确实还有些困难,但是如果简岁给自己借力,只是一支舞的时间,问题应该不大。
“好。”
紧紧抓住楚瓷的手,简岁将她从轮椅上搀了起来。
楚瓷的手紧紧揽着简岁的腰身,简岁用力扶着她的后背,这个舞没有那么标准,但是她们亲密无间。
在燃烧的篝火旁,海风轻抚而过带点星火,两人翩然起舞,在天穹的尽头,大海的边沿,跳她们的第一支舞,裙角飞扬中,留下在这个世界的最后一抹颜色。
舞曲结束,楚瓷有些体力不支,抱着简岁微微喘息,“给江荀打电话吧。”
时间差不多了,还要留出江荀赶到这里的时间。
简岁答应下来,将楚瓷放在轮椅上,给江荀打完电话后,推着她往海上的一个平台走去。
那是一个矗立在海里,离海岸边没多远处的一个钓鱼台,在那里是这场烟花秀的最佳视野区。
今晚是农历的十五,在海天相接处一轮圆月升起,银色的光辉让整个海面波光粼粼,如梦似幻,两人一步步向海中走去,像是要和这天地间融为一体。
两人刚在钓鱼台中心站定,时间到了,天边的烟花在爆裂声中盛开,甚至照亮了整个海面,掩盖住了清冽的月光。
楚瓷和简岁在这场盛大的烟花秀中十指紧扣。
楚瓷看向简岁,眼中的不舍在这夜色的掩映下肆意蔓延,她甚至不敢对简岁说一句舍不得,自己不该将她困在属于自己的过去中。
简岁低下头的时候,楚瓷将视线看向天边的烟花,好像什么都没发生过。
直到简岁蹲下身在她的轮椅边,扶着她的腿,楚瓷若有所感地低下头,正对上简岁仰起的脸。
“下辈子,我们一定要白头偕老。”
“好。”
楚瓷低下头,吻上简岁,最后一个吻却没有那么热烈,只是浅尝辄止,然后额头贴着额头,像是在做最后的告别。
天边的烟花依旧绚烂,救护车的红蓝色灯光和警笛声打破了这一方海滩的宁静。
留在岸边的保镖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就看见江荀匆匆下车往楚瓷和简岁那边跑去。
两人回头看向匆匆赶到的江荀,是同样的平静。
“你们俩耍我呢?”
江荀一听简岁说楚瓷快不行了,心脏都快停跳了,用最快的速度赶过来,结果她们俩在看烟花。
“今天的烟花真的挺好看的,”楚瓷让其他人离远一点,让江荀在她身边,“我的时间到了,江荀,我想最后和你告个别。”
江荀心里窒息一瞬,在楚瓷边蹲下来,这才看见在楚瓷心腔的位置是一大片的血迹,早已经染红了她的白裙。
“楚瓷……”对于即将到来的事情江荀已经猜到了,她伸手想要捂住楚瓷的伤口止血,但是已经怎么都止不住了。
“江荀,”楚瓷制止住江荀的手,她还有话没说完,“听我说。”
对上江荀慌乱的视线,楚瓷喘了口气,或许是因为太过严重,她的身体已经屏蔽了痛觉,她现在只是有点累,没有多痛苦。
“不要因我而自责,如果没有你,我连现在跟你说话的机会都没有了,早已经被埋在了那个废弃工厂里,”楚瓷握紧江荀的手,“你是这个世界上最厉害的医师,继续你的坚守,我相信,在未来你肯定能救活千千万万个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