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封她写好甚至还没来得及交代出去的遗书,就这样静静躺在抽屉里等着,楚瓷想好了离开的一切,可是她自己都没想到会是这么突然。
控制着自己冰冷发麻的手,简岁将信纸小心地放回到信封里,擦过模糊的眼她站起身来,对楚瓷的椅子做出邀请的姿势,握住虚无的手,直起背来,和空气共舞。
江荀的手机在凌晨的时候收到了一条消息。
【简岁:试。】
最微弱的希望也不能放弃,无论什么样的代价都要尝试。
第二天一大早,简岁准时到公司里,看了一眼预约发现几个熟悉的人名。
将白晴晴放在午休时间,简岁先见了欧律。
欧律匆忙从国外赶回来就是因为楚瓷,但是一回来因为遗嘱的事情先去了楚宅,之后和荣德一起离开,看来是从荣德那里没有得到答案,所以这才来见简岁。
不过十几天没见的光景,各有各的变化,欧律本来的矜贵优雅仍在,但是原本淡然的眼中变成了凉薄,看向别人的时候更像是在看一个物件而非人,让简岁想起很久以前的楚瓷和张驰的眼神。
再想想希林财团自欧律回去以后手段强硬的变革,不难想到这段时间欧律都做了什么。
“欧律表姐。”
简岁给欧律倒了茶,等她说明来意。
欧律没心思喝茶,直接开门见山,“瓷在哪,我要见她。”
两人依旧用外语交流,不过显然欧律的水平已经大有提升,简单表达自己的意思已经不会出错。
“抱歉,现在楚瓷的情况特殊,不能探视,需要静养。”
就算对方是欧律,简岁同样也毫不让步,关于楚瓷的事情,现在除了他们几个人之外任何人都不能知道,关系到楚氏集团的核心项目是一部分,还有就是现在正是楚瓷最脆弱的时候,想必她自己也是不希望被别人看到这一面的。
“我可以给瓷提供最好的医疗条件,我可以带她出去治疗,简,瓷对你那么好,你为什么不为她想想?”
欧律对简岁肉眼可见在隐忍着火气,甚至说出来的话都已经带上了威胁的意味。
“我们现在已经有了最好的医疗条件,她正在系统地接受治疗,随意地移动只会对她产生二次伤害。”简岁寸步不让,“欧律表姐,我知道你也是在关心楚瓷,但是我们还是要以实际为准。”
“那为什么我不可以去看一眼?”
“是为了楚瓷,她在治疗期间不能探视。”
两个人互不相让,空气中充满了火-药味。
“是你害了瓷。”
欧律冰冷的视线看着简岁,这句话像是刀子一样扎在简岁的心口,但就算是这样,简岁也绝不会同意。
“简岁,”欧律站起身来,“最好瓷能安然无恙,不然,你不配做瓷的妻子。”
“配不配,楚瓷说了算。”
简岁也站起身来,态度同样强硬。
欧律深深地看了简岁一眼,转身离开。
等欧律走后,简岁半晌才坐回沙发上,看向椅子的方向,以前她会站在楚瓷身后,无论面对谁都有楚瓷会维护自己,从现在开始,她要自己学会展示强硬的一面了。
其实楚瓷不知道的是,自己从来都不是个会忍受委屈的人,只是因为在她面前,知道她会无条件偏向自己,所以才会习惯示弱罢了。
工作还要继续,中午的时候白晴晴如约而至,两人在楼下的咖啡厅见面,简岁不用想也知道,对方肯定也是为了楚瓷的事情来的。
昨天的发布会她肯定也看了,之前是没有机会,现在肯定免不了过来打探一番。
白晴晴现在基本上已经彻底接管了白家,简岁听说以前的白家主和白晴晴的那些兄弟姐妹们现在已经在各大精神病院和牢房挂了号,还有一些比较安分的也已经远走江城,基本上回不来了。
不得不说,白晴晴的手段够狠也够果断,她换了万年不变的白裙,一身黑衣过来,在简岁对面坐下后,没有半句废话,同样开门见山。
“你把楚瓷藏到哪去了?”
“与你无关。”
简岁靠在椅背上慢慢喝着茶,如果说对于欧律她还需要保持对于长辈的敬重,那对于白晴晴,自然是她什么态度自己什么态度。
“好,我只问一句,楚瓷现在是死还是活?”
白晴晴显然也并不意外简岁的态度,她来之前就已经做好了准备。
简岁面无表情地看了白晴晴一眼,“楚瓷当然还活着。”
“那我们做笔交易,无论楚瓷是生是死,”白晴晴从包里拿出一份合同,“我用整个白家换她,我可以等你彻底掌控楚家,把楚雄收拾以后再做这笔交易,这样对你来说简直是百利而无一害对不对?”
“你疯了吗?”简岁看都没看那个合同一眼,她只是看着白晴晴,觉得她为免太过匪夷所思,“你凭什么以为我会同意?”
“我对楚瓷的情况很了解,我知道她活着的可能性已经微乎其微了,发挥一下她最后的余热,你能同时拥有楚氏和白氏集团,别说在江城,就是全国也没人再能跟你比肩,这样的诱惑还不够吗?”
白晴晴似乎信誓旦旦,笃定了简岁会同意这场交易。
“我只问你一个问题,”简岁放下茶杯,“你为什么要楚瓷?”
“为什么?”白晴晴听见这个问题笑起来,“你不会懂的,在此之前我的全部人生象征光明的一面都是来自于她,如果没有你,我们才会是一对,不过现在开始拨乱反正也没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