恒娘带着两个丫头,拉着一车的东西到了太师府里,如今最好的学生走了,太师夏言也很不开心,小三元他教了很久了,如今就这么走了,他觉得退休生活没意思了。
恒娘过来看老太师,几个笑话就把老爷子哄好了,恒娘是个大气的女人,当然也是个女人,但是即使经历了那样大的打击,也没有让恒娘颓废。跟夏言说的江南风景,塞北风光,各地的美食,数不清的名胜古迹,还有,目前为止,老爷子还没出过一本书呢!恒娘给他画的大饼是,能够出一本卖的出去的书,一本可以让他流传千古的书。老爷子心动了。讲了大江大海,讲了高山大峡,这个时候要是还能沉浸在小小的离别伤痛当中,那他也就不是太师了。何况,恒娘不是真的用所说的那些内容去打动夏言,而是心态。
一个当娘的,面对和那么小的儿子们分开,都能有这样的心态,他又有什么理由悲伤呢?另外,在叶恒娘看来,和离根本不是事。跟着夏广渊不是去暖被窝的,她是把自己当做是幕僚来看的。此时正准备在的工作领域里大展拳脚呢!这可是和夏言心目中悲悲戚戚,哀怨愤恨的形象相反。他也不同意儿子把恒娘收房的,但是,儿子说了,没有这个意思,而恒娘压根儿就没有可能被收用的恐惧和自觉,人家就是来干活儿的。
进了太师府里,恒娘带着两个丫头,开始做起了准备工作,东南五省,和前世历史上的叫法是一样的,包括山东、江苏、浙江、福建和广东。从京城出的顺序也是这样的。但是,也可能是走京杭大运河,这样的话,夏广渊从那里入境,就不好说了,也可能不按照正常的顺序来。
恒娘养了一个月不到,因为有空间泉水,加上自身调理得当,也非常的不错,只是身材纤细了一些。恒娘最近迷上了武艺,和近代的搏击术相结合的含有内力的武术,即使和破云、追月打,也不落下风的。不过在兵器方面,她不太擅长。所以最近她都在结合空间里的知识和空间里现成的零件,加工了一个手持弩,一个稍微大一点的,折叠后方到随身挎包里,另外一个小的,在小腿上。而且箭头上,也是抹了药的。杀伤力也更强。另外还有一个非常锋利的匕,这个是在袖子里的。带着一个护卫,插着一把匕。
之后,和夏广渊的幕僚们见了见,一个留着稀疏的小胡子的中年男人,微胖,叫潘佳,对朝局、政治非常的敏感,这位是经常在京城活动的。另外一个叫董兴治,长得容貌周正,但有一条腿是瘸了,这位是擅长刑狱方面的。另外还有一个身材健硕的人,长得很是俊朗,也算是个帅大叔,手里拿着两个圆球,一直不紧不慢的转,跟他这个人一样,不好琢磨,他叫秋素,不怎么说话,但没说一句话,都是切中要害,绝对不是没用的废话。就比如他问恒娘,
“夫人觉得,山东要想增加赋税,应该改种改棉花吗?”这是一个很宽泛的问题,让人不好回答,农业是国家百姓的根本,哪里能随便改种,不过,这类的问题对于恒娘来说,还真不是事。
“山东境内中部山地突起,西南、西北低洼平坦,东部缓丘起伏,形成以山地丘陵为骨架、平原盆地交错环列其间的地形大势。水源丰富,山地、丘陵、台地、盆地、平原等地形,对于种植物的要求也很高,山东土壤呈多样化,因此,种植什么,这些老百姓比我们更清楚。我觉得,关键的问题不是让人种植什么,而是这些田地是不是能够分配得当,让拥有适合种植棉花的土地,到收获的时候能够变成钱,继而变成粮食。让种植粮食的田地也能获得不菲的利润,这才是可以实现的税收增加,但是土地集中,朝廷能左右什么?问我种植什么,不如解决土地兼并和瞒报的土地问题,更加重要。”
土地兼并、瞒报,这是千古难题了,兼并土地的人是什么人,官员、贵族、富豪,瞒报的也是他们,如果说重去丈量土地,查抄官员品级多出来的田地,这几乎是做不到的,如果夏广渊这样做的话,恐怕连山东都出不去了。
小胡子潘兴说道,“夫人可有办法?”
“有啊!不过,我只负责想,真的去做,我可不行,我只能纸上谈兵。如果非要我做的话,估计朝堂上得翻天。”
夏广渊放下茶杯,笑了笑,今天的恒娘穿着一身黑色沿边的对襟夹棉褙子,脖子上挂着一条大红玛瑙雕花的挂坠,玛瑙的珠链,手腕上带着蜜蜡手串,头上还插着银箍,髻侧垂,用一个小银箍系着,下面吹着一束银丝流苏。怎么看都觉得特立独行。这样颜色的褙子,带着银饰,但脖子上的挂坠异常精明,却是红色的。脸上的妆容鲜艳惑人,红色的眼影,上挑的眼线,怎么看,都是个狐狸精。听说的这话,多气人,谁不知道那个做不到啊!
秋素又说道,“夫人可有良策?”
“海产和矿产,倒是可以一用。山东靠海,海带、海菜、鱼、虾都可以做成干货,销售到全国。矿产方面,金矿银矿不能考虑,但是滑石是有的,滑石可以造纸、做化妆品,药用。另外还有石膏、石灰岩,都是造纸和建筑的好材料。若是可以弄出西洋人的水泥来,那可就是利国利民的大事了。干成了这件事情,功在千秋、利在当代。”
“水泥?什么东西?”夏广渊说道,
“一种建筑材料,就好像是土坯,没有凝固的时候,就如同稀粥一样,可如果等个把时辰凝固了,就会变成比石头还坚硬的墙。做个木桶,放入水泥,水泥干了,就成了石头柱子。懂了吗?”恒娘说的尽量形象一点,
屋里的所有男人都感兴起来,夏广渊说道,“你可有方子。”
“差不多吧!不过没有亲自做过。”
“你明天就去写来。”夏广渊急着说道,
恒娘看着他笑了笑,说道,“这个不急,远水解不了近渴。方子拿出来了,还没有试验过,能不能成,达到可以修堤坝,筑城墙的要求,还得时间。再说,一旦这东西出来了,几乎是一本万利,到时候,整个山东,甚至其他各省都忙着开山采石,没有人种地,甚至是破坏了耕地,那个时候怎么办?”
夏广渊的眼神闪了闪,说道,“嗯,是要好好想想。不过眼下你写个条陈来,看看山东今年头一季庄稼歉收之后,如何保证百姓能吃饱肚子。”
恒娘笑了笑,“好啊!不过,如果要制定完整的计划,还是得实地考察吧!因地制宜啊!否则我真开了大买卖,您想控制,都控制不了了。”
之后,又说了这次行程的问题,听说女眷当中,就只有恒娘一个人,大家看恒娘的眼神就有点暧昧起来,可惜恒娘一点也不觉得有什么。就冲着人家平安的帮自己要回了孩子,睡了也没什么。不过她觉得夏广渊不是那么肤浅的人。
今天这群男人试探自己,这也正常,总得知道对手的情况吧!面对被猪队友给带累死。恒娘抛出了水泥这个诱饵,又说出了关于山东的那些概况的言论,估计好多名词他们都不知道。这足够唬住他们一阵子了。
这次的会议,也让恒娘知道了,夏广渊的任务的确很艰巨,皇帝也的确给了便宜行事的权利。这对于恒娘来说,就有了更大的挥空间。当然,随之而来的也是工作难度加大,危险增加。
恒娘要出的时候,自己的府里给恒娘送了两封信过来,一封是崔毅的,一封是崔家老家的信,秋氏和崔大河给她的信,问恒娘倒地是怎么回事,恒娘想了想,写信怕是说不明白,左右衡量,认为崔家大房不应该拒绝来往,不然自己的儿子不就没根儿了吗?不能断,那就写一封信吧!不过没细说,只是说孩子去学习啦!她和崔毅分家了,她是大房媳妇,以后就是崔毅的嫂子。自己现在帮人做事。
其他的事情,送信回去的人自然会说。恒娘就不多加干涉了。允许手下自由挥。反正已经这样了。至于崔毅的信,看都没看,直接烧了,不看信也知道写的是什么,有用吗?有意义吗?别闹了好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