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她比谁都更护着他,像只炸了毛的狸奴,任谁朝他伸手,她都得上去给人一爪子。
很难不心动。
每天好像都会更心动一点。
“先前说好了去摘星楼吃酒。”他看着她发髻间飞扬的红绳道,“等你的封赏下来,我请你。”
“好呀。”陈宝香吧砸了一下嘴,“我要吃最贵的新菜,统统都记你账上。”
这次张二公子亲自写密钥,一定能让她吃个尽兴。
·
像是为了赶上摘星楼的新菜一般,宫里的封赏赶在中秋之前就下来了。
陈宝香功绩卓越,受封二品军侯,兼任护城大将军,掌管上京城内兵力调度。
张知序官复原职,再由三品的造业司主官平调去刑部,为三品尚书。
其余一众功臣都得了厚赏,陈宝香更是为殉城的兵卒全部求了抚恤,立功劳碑,详写每个人的生平和战绩,还要优待他们的家眷。
此事花销极大,耗时颇长,户部左推右拖,含糊地说还是从简为好。
陈宝香不干,户部不给钱,她就掏自己腰包,刚得的赏赐全填进去,勉强能将事办妥。
只是这样一来她又开始扣扣搜搜,一顿饭吃不上两个菜。
张知序什么也没说,只往她账房里塞了一叠银票,而后便抓着她去摘星楼吃了一顿好的。
香糯的东坡肘子,鲜嫩的藿香鱼。
张知序十分自然地夹了一块肘子放进嘴里,不再觉得猪肉低贱。
陈宝香优雅地提筷,夹了鱼颊下的小肉放进嘴里装模作样地拿架子。
两人互看一眼,没忍住破功大笑起来。
酒足饭饱之后,陈宝香后知后觉地发现:“你大哥怎么没封赏?”
在李秉圣杀进宫城之时,张庭安带一半禁行军也立下了护驾之功,按理说应该有奖赏。但她从头回忆到尾,封赏名单上确实没有张庭安的名字。
“大哥最近病了,连我也不见,我也不知道出了什么事。”张知序道。
别的张家人他可以不管,但大哥不一样,他有些担心他。
陈宝香看了他一眼,状似不经意地道:“我许久没看见银月了,听说她在制药署做得不错,咱们回去正好顺路,去看看?”
“好。”他松开眉心。
他们没有递帖子也没有惊动张家其他人,只在侧门外等了一会儿,便被银月身边的丫鬟悄摸接了进去。
陈宝香走得蹑手蹑脚,张知序也不由地跟着她缩了缩手,两人就这么跟做贼似的挪到了前堂。
“哟。”李秉圣丝毫不意外地朝他们挥手,“来了?”
陈宝香:“……”
张知序:“……”
见了鬼了,陛下怎么在这里。
两人同步后撤,抬头看了看堂上的牌匾。
“没走错。”李秉圣摆手,“都进来坐。”
陈宝香有点尴尬,进门老实交代:“臣与张家四小姐有故,交情深厚,所以来看看。”
“巧了么不是。”李秉圣托着腮笑,“朕也与人有故,所以来看看。”
陈宝香转头,看见了下头跪着的脸色铁青的张庭安。
这叫有故?
有仇还差不多。
“陛下,容小女带陈姐姐出去走走。”张银月战战兢兢地开口。
李秉圣倒是慈祥,摆手就道:“去吧,凤卿留下。”
“是。”
两人飞快地蹿出正堂,还不等陈宝香问,银月就噼里啪啦地道:“太可怕了,太可怕了,我大哥这么多年不成亲,原来真的是因为她。”
“啥?”陈宝香震惊。
大盛风气开放,各家高门儿女其实成婚本也偏晚,多数人都在二十之后才有家室。
但张庭安已经三十二了,宁愿养个义子也不愿成亲。
陈宝香一开始以为他是一心效国不愿成家,结果怎么的,是因为陛下?
两个姑娘凑在角落里,蹲下就开始八卦:“宝香姐姐你知道吗,我大哥儿时是陛下的伴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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