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后悄无声息地贴上了一处温热的躯体,一双干净整齐的手掌顺势捏住了她的手指,指腹摩挲了两下,她指尖有些微凉,男人五指并拢,将她的手掌牢牢握在手中,好看的眉心微拢了起来。
“手怎么这么凉。”
如今已是初秋,气温逐渐降低,魏暄瞧着她只着了一身海棠色的纱纹双裙,墨色的发丝垂在腰际,更衬得身子纤细单薄,于是将人搂进怀里,声音温柔地询问着。
晚宁抬眸睨了他一眼,眸光清清冷冷的,没什么情绪波动,到也没将他推开。
他心里松了一口气,心想,总算不排斥他的靠近了。
这么想着,却听到耳畔传来一句轻飘飘的调子,带着几分嘲讽,“倒是不知王爷这般有情有义,红颜知己遍布京都各地,听闻您金屋藏娇,我的好妹妹可是气的连你留在她身边的丫头都赶回来了呢。”
她说的是前几日被赶回来的婢女,那丫头是他失忆前留在穆嫣身边保护她的暗卫,倒是不知怎的被穆嫣发现了,把人赶了回来,还被面前的小祖宗知道了,害的俩人好不容易回温的关系又降到了冰点。
魏暄盯着人,突然觉得有些头疼,心底却又产生了一丝期盼,她在意那个婢女,是不是表明她在意他的过往呢。
男人清明的凤眸里暗含着几分温柔的情愫,低哑的声音带着深深的抚慰,酥酥麻麻的,“晚晚是在吃醋吗放心,本王只心悦你一人。”
晚宁抬起头来看他,手指挣脱他的掌控,拢了拢肩头滑落的秀发,语气清清幽幽的,“心悦我,便什么话都肯听我的吗”
男人喉结轻微滚动了一下,眸色含着几分笑意,“晚晚若是肯对着我笑一笑,想让我做什么,我便做什么。”
晚宁颔首笑了,那笑意不达眼底,她抬手抚上他的面庞,指尖轻轻磨蹭,像撩人心弦的艳丽海棠,带着几分恣意妄为,“若我要你纳穆嫣为妾,你也听我的吗”
魏暄闻言,拢着她的臂弯陡然一顿,那双墨色的瞳里迅速漫上一层愠气,在对方浅笑盈盈的目光下扣住了她的下巴。
“这样的玩笑,以后莫要再开了,本王不喜欢听你说这种话。”
晚宁本能的往后退了一步,却被对方死死的禁锢在胸前,动弹不得,高大的身影压的人喘不过气来。
她不惧不怕,浅笑着点了点他的唇畔,柔声细语道,“王爷忘记自己说过的话了吗,你方才答应过我的呐。”
魏暄的身子僵硬了片刻,一双怒意翻滚的眸子死死盯着眼前的女人,他掐着她的手腕,却又顾及对方怕疼,控制着力道,努力压抑着内心深处的戾气。
“就这么讨厌本王,这么着急把别的女人塞到本王的身边,嗯”
这声尾音拖的意味深长,或许是他语气太过愤怒,晚宁半晌没有说话。
魏暄以为她是害怕了,便放松了力道,双手慢慢扶住她的肩膀,小心翼翼的试探着,“和我在一起不好吗,你要什么我都给你,我会帮你恢复身份,会让你名正言顺的站在我身边,你什么都不需要担心,只需要对我好一点,偶尔对我笑一笑,我便愿意为了你向死而生。”
“乖一点好不好,别再惹我生气了。”
“我也是个正常男人,会生气、会吃醋,尤其在面对你的时候,会不自信、会难过、会失望,可我还是希望你能给我一个机会,一个照顾你一辈子的机会,好不好”
话说到这个份上,魏暄真的觉得自己这辈子的温柔都耗在了这女人的身上了,他不是一个容易委屈自己的人,却能为了她,一而再再而三的退让。
然而这份轻易不显的温柔却被人毫不留情的扔到了地上,美人侧过脸,薄如蝶翼的眼睫微垂,说出的话却冷的让人心寒,“太晚了,你不是他。”
晚宁拂开他的手掌,往后退了一步,“如今也算两相抵消了,你毁了我的名声,而我欺骗了你,你不肯纳穆嫣为妾,我便自己去复仇。”
她转身想要离去,身后的人却猛然抱住了她,狠狠地,用力地,仿佛要将对方融进他的骨血里。
“不准你走,休想”
一句你不是他,便想将他彻底打入死牢,她休想。
他指骨用力地近乎发颤,眼眶泛红,里头似乎有一层雾气在缠绕,魏暄重重地吐了口浊气,胸口似被什么堵住了,疼的厉害。
第一次这般束手无策,想要掐死这个女人一了百了,却又舍不得下手。
这个任性记仇又小气的女人,他不过做错了一次,便再也不肯原谅他了吗
那个野男人到底有什么好,值得她这么念念不忘
他眼尾泛红,嘴唇轻轻蠕动了几下,声音有些沙哑,“不就是复仇,我娶她还不行吗,你让我做什么,我便做什么,随你怎么利用,只要你开心就好。”
所以,能不能稍微对我好一点,起码留在我身边,给我一个将功补过的机会
曾经他有多少般心高气傲,如今就有多卑微。
魏暄盯着人的嘴唇,他很久未与她亲近,想亲吻她都怕自己会用力过度,弄疼了人。
有时候他甚至在想,为什么他要恢复记忆,若是在崖底生活一辈子,守着她到老,也未尝不是一件幸福的事情。
这个他捧在心尖上疼爱的女人,却在他恢复记忆,恢复声名地位以后,想要离开他,这让他怎么能放手。
第75章王爷篇(19)
魏暄虽答应了晚宁的要求,但俩人的关系却并没有缓和,王府里依旧冷冷清清,男主人的脸色一天比一天难看,一群丫鬟下人吓得战战兢兢,生怕触及主人的霉头。
就在众人以为俩人之间要爆发一场争战的时候,城里突然传出了一个消息,魏王殿下又向太师府求亲了,不过这次迎娶的是太师府的庶女,虽说穆太师是肱骨老臣,但一个庶女,是万万配不上出生尊贵的宗室王爷的。
老皇帝望着凉亭内长跪不起的儿子,心中的郁结未散,却也拿这个混账无计可施,毕竟是自己生的,脾性也同年轻时的自己最为相像。
沉思了片刻,老皇帝一摆手,神情颇为严肃。
儿子有成婚的念头自然是好事,只是,“太师府庶女身份卑微,为妻于礼不合,恐会招人耻笑,为妾未免有些对不起太师,不如就以侧妃之礼聘娶那穆家二小姐,也算保全了穆太师的颜面。”
皇帝金口玉言,婚事就这么定下来了。
回到王府后,魏王殿下心里堵着一股闷气,他原以为,就算那女人长了颗石头心,他也能给她捂热了,现在想来是他错了,女人若是心狠绝情起来,不会有丁点回转的余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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