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夏油你——!”
“噤声,学姐,”夏油道,“很显然,这些理由都不成立,那么只有一种可能了。”
“悟已经凌驾于咒术界之上,无论你们承不承认,古板的老家伙们的机会也仅仅是冒死一搏。当然,悟无需伤害同胞们的性命,因为那是下下策。”
“至少要对前辈们保持尊重,夏油!”歌姬怒斥。
“尊重?你在开玩笑吗?”夏油像是听到了本世纪最古笑话那般忍不住笑出声来,“嘛……嘛,抱歉,学姐,我确实有些失态了。”
“所以五条家主的宽容让他们多出了一种……恩,希望?”
“他们觉得自己还可以想办法把六眼神子从神坛上拉下来,‘仅仅是我们手中的工具而已’、‘神子无需拥有自己的思想,五条悟即为叛逆之人,应当被予以制裁’,他们心中定然这样想,甚至还大言不惭地试图玷污神明——太无趣了,也太可笑了。”
“……你究竟在说什么啊!”
庵歌姬的脸色变得十分苍白,是啊,她在恐惧,恐惧着从夏油口中吐露的每一句话语。她自诩并非庸人,可如今却发现自己早已身处漩涡之中,她以为自己是使者、是能与故人平等交谈的存在,可拨开迷雾之后又如何呢?名为庵歌姬的存在甚至没有资格成为棋子,这不是极为讽刺的所谓真相吗吗?
要知道,遮羞布一旦被撕下来,就再也无法拼凑了。
“只是在阐述事实而已,学姐。”夏油放缓了语气,“现实即是如此,守旧派退无可退,改革派已占据上风,除却拼死一搏,他们早就别无选择了。”
“乐岩寺校长真的知晓我想要做什么吗?而他选择前来寻找我合作,难道真的不是想给自己的学生和后辈留一条退路吗?基于这点来看,老家伙可比他的同僚们要清醒许多呢。”
难得从表面上看起来彬彬有礼的夏油口中听到如此狂放的话语,三轮霞已经濒临理智破碎,但庵歌姬在夏油话音已落时诡异地恢复了平日的冷静。
“……是的,我无需在你面前遮掩,”庵歌姬试图深呼吸用于平复自己的心情,“就如同你所说,乐岩寺校长只是在权衡利弊之后做出了自己的选择,那么接受与否也是你的事情,与我无关。”
“仅仅是以个人的立场坐在这里,夏油,”庵歌姬直视着盘星教主的双眼,“我知晓你与五条所图非浅,也许是我跟冥冥无论如何都无法想象的计划和念头,但这些都无关紧要……抛去所谓的私人恩怨,你与五条都是我们无法企及的存在。”
“……难得说了点好话啊,学姐。”夏油失笑。
“什么啊,我是在实话实说,”歌姬无奈地叹了口气,她发现自己永远没办法在这家伙面前变得稍微正经一点儿,“你们已经强大到我无力追赶了,还有你们的野望与计划……无需多说,也无需解释,我们只需要注视就可以了吧。”
“没错,”夏油闻言终于舒展了眉眼,“学姐做个看客就好了,那么转告乐岩寺校长,我暂且无需他的帮助,但如果需要他的话,我也不会客气。”
“当然,”歌姬知晓谈话已告一段落,她起身与夏油道别,“这也是乐岩寺校长的意愿。”
夏油是不相信所谓诚意的,与其信任这种虚无缥缈之物,不如将利益作为交换品来交换合作的可能性,这点也是从蓝染身上习得,那位前·死神队长,果然是让人十分忌惮的类型。咒灵操使知晓该向何人交付信任,很显然,乐岩寺校长不在信任列表之内。
不过嘛……这种事情无关紧要,乐岩寺仅仅是表明了他的态度而已,这就意味着夏油杰前行的途中少了一个劲敌。
总归是好事,对吧。
“送一送她们,锥生君,”夏油并未起身,“务必不要怠慢。”
“知道了。”银发男人颔首。
“学会装模作样了哦,夏油。”歌姬洒脱地摆了摆手,道,“下次见面,我再请你喝酒。”
夏油自然已经在盘星教内部下大了关于‘羂索’的追杀令,总之不应大张旗鼓地兴师动众,暗中探查即可。若按照对方透露的信息来看,那家伙可能存于此世不止千年,千年以来一直都没有被人斩杀、且逃离了尸魂界的追讨,仅凭夏油和他手中的势力,想要追查到已经有意识在躲藏的对方定会难上加难。
不过夏油杰倒是并不认为自己会直接找到不知道躲去哪儿的羂索并且把它打成肉饼,他只是想给对方添点儿堵而已,总归是礼尚往来,对吧。
短暂地恢复了工作状态的夏油先生决定在歌姬学姐离去后睡个午觉,最好一觉睡到傍晚,但是很可惜,盘星教的事务在等着他,醒来就有大份文件奉上,哪怕成为了一教之主也无法逃离工作,闻者伤心见者流泪。
所以夏油仅仅睡到了下午两点钟,三点半的时候他准时造访了虚圈的蓝染先生,对方对夏油杰的安全归来表达了亲切且诚挚的问候,甚至并未询问夏油究竟去了哪里——至少表面上,蓝染君看起来很像是体贴温和的类型。
虽然这种说法非常恶心。
虽然这两位仅仅是塑料盟友,但既然是盟友,就应该做盟友该做的事情,比如说寒暄一二、交谈几句、再互相问好。
正事自然要留到交谈之后再说,如今蓝染得知了‘羂索’的真名,而夏油也从蓝染口中知晓最近尸魂界内部暗潮涌动,总而言之,现世和亡者的世界最近都不算安稳,乐子人们听了恐怕会想要看到更多的乐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