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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扯,老子明明就是未来教师界的新星!”
他们最终选择了路边的长椅稍作歇息,两个女孩子招呼伏黑惠一起去吃可丽饼。摊位就在视线能够看到的近处,倒是无需担忧几个小家伙儿的安全,五条悟与夏油坐在长椅上,肩靠着肩。
“……我开始担忧咒术师的下一代了,”夏油作势叹气,道,“说起来,什么时候去接第一批学生?”
“还在招募对方,夜蛾亲自去,”五条悟翘起二郎腿,虽然是稍显不雅的举动,但他的双腿又长又细,即使做出来这种随性的动作,看起来也足够赏心悦目,“离异又操心的男人啊,迟早会变成秃头吧。”
“放过他吧,”夏油面无表情吐槽,“至少夜蛾还有缝制毛绒娃娃的爱好,精神世界足够丰富呢……哦,对了,”他从衣兜里掏出了几张名片,“如果夜蛾把学生接回来……请告诉他们,咒术高专那种地方呆下去绝对没有前途,不如让他们多出一些选择。”
被当面撬墙角的五条悟大怒,他握紧拳头敲了夏油杰的头,把对方的脑袋瓜敲得邦邦响。伏黑惠回头望过来,脸上的表情十分微妙。
“监护人的沉稳气场呢?”夏油杰抬头示意。
“老子从来没有那玩意儿啊,有意见吗?夏油傻爸爸!”
“没有,”夏油杰岿然不动。“你总是对的,五条妈妈。”
然后他又被暴打了。
当然,夏油杰与五条悟在几个小孩子面前还有点儿偶像包袱,至少他们没有当场大打出手,而仅仅用言语来攻击对方。
这也是某种意义上的成长呢。
炫耀自己的新制服仅仅是五条悟的主要目的,他还有其他事情要与夏油讨论——虽然那些事情都不太重要,至少对现在的五条悟来说不算重要。
毕竟他无所不能嘛!
如今咒术界的高层构成依旧是各个大家族的核心成员,那些老家伙都活了不知几载,大部分都是鹤发鸡皮的老头子和老太太,也有一些因效用不明的术式保持着青春的模样。他们的实力或许不是顶尖,但背后所代表的家族势力和关系网都极为可怕,换一种说法,那些人和他们背后的力量就代表着现在咒术界的核心构成。
各个家族、[窗]、两所咒术学校、以及制定了整个咒术界现有规则和‘法律’的高层核心成员和长老会,这些人就是咒术界的根基,而五条悟再如何强大,也仅仅是一位‘特级咒术师’而已。当年五条家的掌权人们试图仗着五条悟的威名提高家族实力,他们不敢对五条悟做什么,无非就是想让对方成为‘神’、成为‘泥塑’、成为‘象征’。
神不该沾染凡尘俗世,更不该陷入芸芸众生构筑的漩涡中,他应当无悲无喜、应当是用悲悯的眼望向人世的巨大雕像,六眼的象征意义远远大于它的实际意义,就算他强到可以一瞬间颠覆咒术界,那些咒术师们也不会允许对方生出这种想法。
他们从最初就用虚伪和所谓的‘规则’来塑造尚未正式认知这个世界的六眼神子,虽然现实与想象有所差距,但除却性格太过糟糕、偶尔会口头上威胁一二外,五条悟其实是相当可靠的类型。走出五条家,意味着他的实力已经得到了长老们的认可,那群老家伙在前十几年将名为五条悟的存在视为珍宝,生怕他受到一丁点儿伤害,可当‘六眼’和无下限术式逐渐稳定成熟时,他们选择遵从五条悟的构想,让其在咒术界正式打出名号,也向所有人宣告着五条家的高调与狂傲。
就算那些老家伙们做出更加过分的举动,五条悟也不会如同口中所说那般真的痛下杀手。因为六眼的神子真的拥有如神明般的胸怀与悲悯,他平等且不自觉地护佑着世人,在毫不稳重的外表下,藏着一颗最纯净不过的心。
可那些长老们不清楚这点,夜蛾校长不清楚这点、五条悟更不清楚这点,他总说着自己天上天下唯我独尊,也说着自己想要杀掉那堆烂橘子。可这家伙什么都懂,他明白杀戮无济于事,更认为咒术界的未来应由新的开拓者决定,可六眼即便能够看得到世间万物,却无法透过从出生起就围绕在他身边的固有规则砌成的厚墙去看到一条坦途。
无论如何,神子也才二十岁出头,就算接收到了世界的诸多丑恶,也是尚未亲自浸染在世界所构筑成的熔炉中的年轻人。
可他与自己的挚友互相剖析自己的灵魂展露给对方,他们在夜晚到来的时候交换拥抱,然后两个人在一片狼藉中道别。如今他们不再整天呆在一起,却不知为何,感觉前路已经明朗了许多——他们找到了自己的方向、决定了自己想要做的事情,并且将其付诸于实际。
如同现在,将要成为教师的五条悟在正式教导学生之前在五条家展开了一场大清洗。他不再认为家族是古板且毫无意趣的负累,更不想再做名义上的家主和所谓的吉祥物,虽然蛮力无法让人彻底信服,但能够压倒一切的力量却能够让人听从与追随。老家伙们倒是不必担心,不想听话的就打到听话、背地里想要搞小动作的就乖乖呆在家里不要到处大放厥词、向往着另一种可能的年轻人们成为了五条悟手中的力量,那些人中也不乏天才,只要五条悟想,他就会成为很多人眼中最值得追随的强者。
只要踏入最艰难的一步,接下来就会非常简单,不是吗?他需要五条家成为他的最强助力,成为令他如臂使指的一件兵器——就如同那些老家伙从前背地里将[六眼]视为工具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