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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条悟说他花了很多钱才从禅院家换取了他的监护权和抚养权,简而言之,他被禅院家卖掉了,甚至还卖了个好价钱。
伏黑惠:有点儿开心。
第二天是休假日,姐弟二人特地留在家中等候,只可惜直至夕阳西下,五条悟也未曾前来拜访。
“骗子。”
伏黑惠面无表情地戳散盘里摆放的寿司卷,“果然应该报警把那家伙抓起来吧,完全就是个诈骗犯和拐卖犯。”
“也许对方有其他重要的事情要做呢?”津美纪是外表看起来很温柔的女孩子,她给伏黑惠递了一碗汤,“所以安心等候吧,那位先生应该不会骗人。”
当然,五条悟不会在这种问题上欺骗小孩子,况且他确确实实花费了相应的钱财,自然要得到回报才行。
夏油杰对此不予置评,那是御三家的内部事务,也是五条悟和伏黑甚尔之间的交易。他所能做的也仅仅是在第二天早上把五条悟推出公寓的房门,让对方快点儿去见那孩子——不要再跳票了啊!小孩子的世界可容不得欺骗。
已经十分熟练的夏油爸爸非常了解育儿经呢。
五条悟离开的时间是上午九点钟,而夏油也没有呆在家中,他需要去书店购买一些专业书籍,下午两点钟准备参加一个集会。五条悟昨晚打了一个电话,半个小时后,便有五条家的成员送来了五条袈裟,对方的态度认真且恭谨,并未因家主与一位背离正统咒术界的特级术师呆在一起这种事而产生任何疑问,他甚至微笑着对夏油杰鞠躬,口中说着如果夏油先生觉得衣物不合身的话请随时提出要求,他可以随时修改尺寸。
不知道为什么,夏油杰总觉得对方的态度有些微妙。
当然,这些事情都只是日常生活中的插曲,他在进行完当日的购买活动后,还特地在路边的咖啡店点了一杯咖啡。意料之外的是,夏油居然在同一间咖啡厅偶遇了冥冥,这位学姐倒是颇为闲散自在,比之几年前的战斗后的狼狈模样,如今已经能够在各式各样的场合游刃有余了。
“请一次客吧,夏油。”她毫不客气地坐在夏油对面的椅子上,“怎么,今天没跟五条那家伙黏在一起?”
“我们理论上可是敌对的双方。”夏油眨眨眼,然后跟冥冥一同笑出声来。
歌姬也好,冥冥也好,或者是五条悟、夏油杰和硝子三人组,都不算十分传统的类型,他们在大部分时间都颇为离经叛道,故而时至今日,也并未对夏油这种表面上背叛了咒术界,实际上隔三差五跑去咒术高专跟夜蛾打牌这种行为多加置喙。
又不影响赚钱,与她无关。
夏油给她点了一杯果汁,还有一小块蛋糕,对方进食的模样也颇为优雅,闲谈起最近的生活时,她倒是放下了手中的叉子,无奈地叹了口气,道:“你跟五条还真是胆大包天啊,夏油。”
“学姐是在夸奖吗?”夏油满脸写着无辜,“我们都是按部就班前行的可靠咒术师,从来不会做什么出格的事情哦。”
冥冥:“……呕。”
她不太在意五条和夏油在背地里究竟想要做什么,但冥冥也是十分聪明的类型,她察觉到了咒术界平静如同死水的表面下方的暗潮涌动,夏油如今并未接受正统咒术界管辖倒是不太了解内情,但冥冥已经敏锐地察觉到御三家内部的冲突如今极为剧烈,只剩下一根导火索将现状点燃。
“总之……算了。”她翻了个白眼,“你们两个……好歹也收敛一点啊。”
事实证明,特级们完全不明白什么叫做‘收敛’。
冥冥急匆匆来,又急匆匆离去,咒术师就是这样,每天忙忙碌碌不得空闲,甚至还有些无辜的普通人因为不小心接触了诅咒而昏迷不醒,再无醒来的可能。故而咒术师的责任也越发沉重,就算无法拯救所有人,他们也要每日奔波在祓除咒灵的路上。
他又在咖啡厅里坐了好久,却不知道为什么突然想到了当初路遇那位传闻中的特级咒术师九十九由基时的场景,那是一位如同风一般的女子,性情也颇为爽朗。她使劲儿拍着夏油的肩膀,说着一些在如今咒术界听起来颇为离经叛道的念头。彼时夏油杰确实因为咒灵肆虐而心生苦闷,而对方阐述了自己的看法——无论是让咒力彻底消失,或是让所有人都成为咒力的适格者都不太现实。那时夏油杰心有迷茫,但他唯一能够确定的是,永远不要相信人心。
没有咒灵,人类也会因各式各样的原因失去生命,人与人之间也会互相伤害对方;而若是所有人都成为咒力的适格者,那么大家都不会在不自觉之间生成咒灵,可咒力源于诅咒的力量,它们经过血管、身体、大脑,会渐渐与人体合二为一。硝子曾经说,咒术师有点儿疯狂不是很正常的事情吗?
说出这种话的理由也无非是咒术师每日遭遇各式各样的意外,总会有一些心理问题,再就是生理方面的影响。
无论如何,力量并无对错,最主要的是要看使用的人是谁。所有人都拥有超过常规的力量,那么人们受到的伤害大概就不仅仅源于咒灵了。
更何况,普通人真的没有存于此世的价值吗?
夏油想到了大力拍打他肩膀的玄右卫门老师,还想到了满脸担忧的山本大叔,今井由夏偶尔也会寄过来一些手作的小摆件,夏目偶尔也会在邮件里对夏油杰倾诉最近经历过的各式各样的冒险事件。
一桩桩一件件都构成了日常生活的细碎片段,夏油杰就身处其中,并且无法独善其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