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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轻人们在本应是被明快色彩涂抹的年纪遇到了隐藏在表象后的真实,所思所想也发生了改变。但这并非他们生活中的主旋律,来自网球社团的运动健将们在赛场上挥洒汗水,在肾上腺素飙升时忘记了那些阴暗黏腻的不明物。他们向来具有自知之明,明确了不该碰触的东西,绝不会轻易窥伺,因为他们不想后悔,也不想因为一时的好奇将生活搞得一团糟。
而与夏油杰再次相见时,手冢国光又回忆起了旧事,他惯常沉稳持重,与不二周助一样不动声色,只是向遇到普通朋友般与人打了一声招呼。
这样就很好,无需距离太近,也无需刻意躲避。
“是网球社的福利,”对于为何在这个时段来到神奈川旅行,手冢这样解释,“休息三天,然后与立海大附中的网球社进行友好交流赛,夏油君的话,要去看一看吗?”
“不了,”夏油礼貌地予以拒绝,“希望诸位一切顺遂,我还有事要做,稍后再见。”
夏油上楼的时候还能听到后面有人在大呼小叫,说手冢你在哪里认识了这样的人,看起来超酷之类的话。
所以,这才是普普通通的青春吧。
当然,遇到手冢君只是意外,而他现在要做的却是给仍旧呆在这里等候答案的米花町四人组一个解释。
“他们又不算普通人,”玉藻前还在絮絮叨叨,“那个看起来像是小孩子其实不算小孩子的家伙,身上的线乱作一团,很容易被死亡眷顾——哦,当然,”她又换了一种说法,“并非是他与死亡不期而遇,我的意思是,他会很容易遇见死亡……唔,说实话,这又无法被称之为‘礼物’。”
普普通通活在世上的人,又有几个能够坦然地面对且接受死亡呢?
“线?”夏油回到自己的房间,拧开了床头的瓶盖,喝了小半瓶白水,“那是什么?”
“没错,线,”玉藻前继续解释,“就像是人们口中的‘命运’一样,各式各样的线互相纠缠,构成了‘人’,而那孩子的线乱作一团,似乎也有着常人无法想象的经历呢。”
“你的意思是,你能窥见命运?”夏油杰把头发扎起来,准备去隔壁拜访还没有离去的毛利兰一行,“总觉得有些可怕。”
出乎意料的是,玉藻前对这种说法予以否认:“才不是,我也只能看到表面上缠绕的命理走向而已,再深些就无法窥伺了——而且,我无法看到亲近之人的命理,比如说你,还有身为你恋人的神子殿下。”
“……好恶心,这种说法。”
谈话止于他敲响隔壁的房门,一行四人果然都没有离开这里,他们夜间的睡眠质量似乎不是很好,每个人脸上都挂了大大的黑眼圈,就连两个小孩子也不例外。
“……真的没问题吗?”
柯南看着昨天还身受重伤又断了手断了肋骨、今天却活蹦乱跳的夏油杰,小声嘀咕,“已经算是神迹了吧,这种恢复速度。”
“抛下你所认定的‘科学’吧,柯南君,”夏油很坦然地揉了揉男孩儿的发顶,又上下打量对方片刻,仍旧没有看出被死亡眷顾的人类有什么不同之处,“又见面了,诸君,如你们所见,我的目的就是解惑。”他坐在沙发上摊手,“所以可以提问了。”
这种和善后有关的事情本应由‘窗’派来辅助人员负责解释,不过夏油本就是私自行动,也不想让高层那群家伙知晓过多内情,故而才在休假期间亲自给这几个可怜的家伙解惑。
话音刚落,园子就挤到最前方,闪着星星眼兴冲冲地问道:“好帅气!昨天那些东西究竟是什么?后来的美女姐姐真的是玉藻前吗?她去了哪里?已经被你收服了对吧?她真的是九尾狐吗?所以咒灵操使是什么?跟小智一样的宝可梦训练家?”
“喂喂——”柯南半月眼,“好歹提出稍稍正常一点的问题吧,园子姐姐。”
小兰扯了扯园子的衣角,这才让过度兴奋的园子稍稍冷静了一点儿。出乎夏油杰预料的是,接下来的提问居然由名为灰原哀的女孩儿主导,她摊开本子,又取出一支钢笔,正襟危坐后才颇具仪式感地轻咳一声,随即开口道:“那么夏油先生,我想知道什么是咒灵。”
虽然在大部分人眼中,夏油都是平易近人的类型,他会为后辈解惑,也会帮助向他求助的人。但实际上,这家伙跟五条悟一样高傲且不自知,然而温和可亲的面具被戴久后,也就没有摘下去的必要了。
“你可以理解为负面情绪聚集而生的集合体,”咒灵当然不仅仅是如此简单的概念,不过进行初步的科普已经足够了,“比如说生活在高层建筑的居民惧怕没有遮挡物的天台,那些名为恐惧的情绪可能就会生成咒灵,当然,”他又强调,“并非所有的咒灵都由此而生。”
“我知道了,”看起来颇为学术的灰原哀提出了下一个问题,“昨天出现的那位大姐姐真的是玉藻前吗?还有,领域是什么?”
“她是玉藻前,又不是众人所熟知的玉藻前。”提起这个,夏油不由叹息出声。要知道,最初的玉藻前也只是单纯的妖物而已,但她却因人类的猜疑和杜撰的传说而被施加了愿力,在那个人鬼共生的现代,言语和人心的力量要比如今强大得多,玉藻前就这样成为了咒灵与妖的综合体。她站在两个物种的分界线正中,自身属性也趋于混沌,到最后甚至无法辨别自己的真实身份,这又何尝不是一种悲哀呢?
他没有继续解释领域是什么,灰原哀也很聪明地没有追问,她转而提出了第三个问题:“咒术师就是消灭咒灵的人类吗,就像是阴阳师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