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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穿白色长裙的人形咒灵应声而出,她垂着头,拥有一头比朝还要浓密的黑色长发,戴着稍显老旧的白色口罩,整个‘人’过于安静低调,显得毫无存在感。
柯南似乎感觉到了寒冷,他拽着小兰的衣角,不着痕迹地站在大约前方半个身位,明明个头矮小,却在这时呈现了保护者的姿态。
“啊嘞嘞——这位大姐姐怎么会突然出现,是魔法吗?”
“故作天真还是适可而止吧,演技着实有些糟糕,”夏油也无意隐瞒对方,更不想在这种时候耗费精力来解释什么是咒灵,什么又是领域。他转过身,示意凪站在毛利兰一行人身后,“现在你们还没有脱离危险,一切结束后才是问答时间。”
与聪明人交流的好处就是不必多费口舌,戴眼镜的小孩子也好、安安静静一言不发的小女孩儿也好,都拥有常人难以保持的绝对冷静,毛利兰虽然有些害怕,但‘想要保护’但念头占据了上风,她拉住园子的手,鼓足勇气轻声道:“非常感谢,夏油君,那么接下来我们需要做些什么?”
“跟紧我,”夏油头也不回,“幕后黑手还没有出现,我现在需要四处探查,如果将你们丢在这里,也许会遇到状况外的危险,所以请不必担心,”他稍稍舒缓了语气,“我会竭尽全力保护你们,不要到处乱跑,也不要放松警惕。”
“嗯。”毛利兰应声。
人类在面对超出认知状况的事物时总会有或多或少的疑惑与恐慌,只不过强大的人会将恐慌藏在内心深处。为了保护他人,他们可以变得无坚不摧,显露在外的也是难以被动摇的冷静与镇定。这种状态远比拥有不合时宜的好奇心和数不清的问题要好,至少夏油杰不需要耗费心力来关注他们会不会逃跑,也不需要在这种紧急关头还要分身回答他们的问题。
充斥在整个领域内的黑雾并非静止,仔细看过去,那些暗沉的浓雾仍旧在缓缓流动,它们互相纠缠,又瞬间分开。普通人只要长久注视着弥漫着黑雾的空间,不出一分钟就会感觉头晕目眩,甚至需要压抑着想要干呕的欲望。
“……这些,是什么?”说话的是柯南身边一直没有出声的女孩子,她说自己叫灰原哀。她伸出手,任由一缕黑雾缠绕在指尖,“给人的感觉……很糟糕。”
一行四人跟在夏油杰身后,园子走在最前面,两个小孩子被护在中间,而毛利兰跟在最后。凪就缀在毛利兰的后面,方便遇到危险时随时救援。灰原哀的声音响起时,柯南忙扯了扯她的手臂,小声示意对方不要继续开口。
然而他小瞧了科学家的好奇心,如果不是害怕自己受到伤害,灰原哀甚至会想办法收集一些黑雾用作研究。
”你可以将它们视为负面情绪的结合体,”夏油杰当然不会吝惜于回答这种程度的问题,有的时候一个答案会让茫然无措的无辜之人变得安定下来,“痛苦、伤心、愤怒、恐惧乃至杀意,”他的语速平稳且缓慢,咬字时带有独特的韵律感,回荡在此处显得意外有些冷漠,“这些浓雾就是负面情绪的具现化,而它们的来源或许是被幕后黑手杀掉的人类……不,”他又更改了自己的说法:“有百分之九十以上的可能性来源于那些人类,我不敢肯定对方杀掉了多少人,但它肯定不是新生的咒灵,所以请提高警惕。”
当然,他没有现在就解释什么是咒灵的意愿:“你可以接触它们,但最好只进行短暂的接触,不然可能会受到影响。”
他不会怀疑这女孩儿的意志力,但人类本就是多变的物种,对方又不是可以将负面情绪化作力量的咒术师,稍有不慎就会被其支配。在祓除咒灵的过程中,夏油也有不得不杀掉因咒灵侵蚀而变成怪物的人类,他当然不惧怕亲自动手,却免不了为此痛苦。
无论如何,他都不想看到有人因咒灵肆虐而受伤。
灰原哀低低地应了一声,随即收回了四处打量的目光,她与柯南对视一眼,这才有了一种似乎被卷入什么了不得事件中的预感。在夏油杰予以解释之前,他们一无所知,甚至没有遇到了危机的实感。
“对了,”夏油放出了五只咒灵用于探查,虽然四处散布的咒力强弱程度相差无几,但本体的所在肯定有与众不同的地方。对方大概率不是擅长操纵幻觉的咒灵,这点让他不由松了口气——如果硬要形容的话,幻觉系咒灵居于夏油所列的最讨厌敌人的榜首,没有之一,“今井由夏,就是跟我一起的那位女士,你们有发现她的踪迹吗?”
“没有看到,”毛利兰思考之后答道,“如果不是听说有抽奖活动,我们也不会来到这么偏僻的地方,今井吗……在那之前,她应该跑去了卖面具的摊位。”
“是吗?”
夏油杰闻言松了口气,道,“这样的话,真是太好了。”
他当然没有因为一句话就判定今井由夏并没有遇到危险,但在仔细探查后的现在,他更倾向于只有在场几人被领域吞噬。
这样的话,总比在庆典上的所有人都被卷入其中要安全许多。
四散而去探查的咒灵已经尽数回归,将探查到的信息回馈给它们的主人。夏油杰猛地停住脚步,道:“凪。”
安安静静走在后方的咒灵闻言也跟着停下,然后不知道从哪儿掏出了一打半旧的口罩,它举起手臂对几人示意,口罩的外部沾染了极为明显的污垢,甚至反折的背面似乎也存在着暗沉的血渍。
……真的不会被感染什么奇奇怪怪的病毒吗?灰原哀闭目,她是个科研工作者,不应该用科学来解释现在发生的一切,可这并不代表她可以毫无心理障碍地将脏到需要彻底销毁的口罩戴在脸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