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我收留的孤女。”顾辞野道。
“你已经说过一遍了。”
“她差我十岁,我只将她当作妹妹,”顾辞野欲言又止道,“是妹妹,不是你想的那种关系。”
“你们每日卿卿我我的,朝夕相处,这还只是当作妹妹,你这是‘亲’妹妹的另一种意思吧。”我有些鄙夷地望着他。
顾辞野视线再度望过来,那杀气好像想将我用刀片成片儿,我只好识趣地闭了嘴,我慢慢地从床上爬起来,只感觉腿还有些软,但我好像猜到顾辞野的意图了,看到他站在那好像一堵墙一般,我试探地问道:“所以你与络络真不是那种关系?你们真的只是兄妹相称?”
“嗯。”
“那你这些时日与她关系这么密切,是……为了气我?”
“……”顾辞野罕见地沉默了。
好像他装了许多天,突然装不下去一般,连同我的心也像从云端摔下又高高抛起一般,我又连忙追问道:“……难道是那天,那天在歌舞坊的事情……你一直介怀?”
“你行事如何,与我无关。”
哟,还是个嘴硬的。
“顾辞野,我是你的男妻,我行事如何与你无关,”我笑道,“若真是无关,那日你为什么要去坊里寻我?”
“我本不该去寻,倒是我打搅了你与那小倌同床共枕的雅兴。”
同床共枕,我默念了那四字,缓缓开口道:“顾辞野,我与他并未同床共枕哦。”
顾辞野的眼神猛地一变。
我嘲讽笑道:“谁和你说我去歌舞坊是去和小倌同床共枕的,顾辞野,我不能只是看些歌舞,听听乐曲吗?”
“你什么意思?”顾辞野看向我。
“当初你都说了不纳妾室通房的话,我若夜夜与旁人同床共枕,岂不是显得我狼心狗肺,很没有义气,”虽这成婚不过敷衍了事,但我裴秋是最不愿欠人情的,若他只与我一人相守,那我自然也要投桃报李,我平静道,“歌舞坊的小倌,不曾有一个近过我的身。”
“那你还日日跑那儿跑得那般勤?”
“我睡睡不了,看看还不行吗?”
“那你看歌舞要看一整晚?”顾辞野语气急了起来,“我拿刀劈了大堂十张桌子,你连见都不肯出来见一下?”
“……那会儿睡太熟了,我是真不知道,”我心虚地别过头,“怪只怪那小倌琵琶弹得太催眠,等我起床都已经日上三竿了。”
“你那时怎么不解释?”
“你也没给我解释机会啊,”我砸吧了下嘴唇,其实当初我是有想过找他说清楚的,好不容易下了决心,想着去他院子里送盏茶,结果院门紧闭,吃了一鼻子灰,“开春你就出征去了,就更没时间说了。”
“……”
“我是没想到,你吃这陈醋吃了一整年,”我慢慢从床上起来,好像我终于窥见了他一直以来所敛藏的心事,我赤足站在地上,抓起了他的手,“不过现在知道了也不晚。”
“裴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