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完了册封仪式,琉璃已经正式成为了荣安郡主。她偷眼望向江一行,见他正在跟凤若吟说着什么。
就算听不到他们说什么,她也猜得到什么。凤若吟肯定是在做媒人,想撮合她和江一行。想到这里,琉璃的俏脸不由绯红,心口如同小鹿乱撞。
“郡主,您该上辇了!”一行侍女走过来搀扶琉璃。
琉璃抚了抚咚咚直跳的心口,摸了摸烫的脸颊,最后看一眼那个风度翩翩的佳公子,含羞浅笑,登上了华丽的轿辇。
从此以后,她不再是那个卑微的女侍,而是尊贵的荣安郡主。她知道,为了帮她谋取到这个身份,凤若吟不知花费了多少心思,才能从秦王的手里讨来这道册封的圣旨。
的身份,的人生,的开端。从今天开始,她终于有资格向心爱的男子示爱。
*
可是,回到驻军营地之后,琉璃还没从激动中醒过来,一个残酷的打击就袭来了。
听完了凤若吟带回来的坏消息,琉璃沉默着,半晌不语。
她低垂螓,双眸含泪,默默地思索着什么,任凭凤若吟说着江一行的种种不好,总而言之错过了一点儿都不可惜什么的,她都不吭一声。直到凤若吟说累了喘气的当口,她终于抬起头,勇敢地表白心迹。
琉璃站起身,义无反顾地跪下去。
若吟赶紧扶住她,惊讶地道:“你这是做什么呀!”
“太子殿下,请容琉璃一言!”琉璃垂下双泪,哽咽道:“琉璃身为下贱,却不知天高地厚颜倾慕江公子,实在不知羞耻。只是,情难自禁……”说到这里,她泣不成声。
若吟忙安慰道:“江一行有颜值有地位有教养,另外还有身材有身份兼有风度有深度,如此完美,女孩子爱慕他很正常啊!换作我也……呃……”
琉璃正听得一怔一怔,突然见若吟的滔滔不绝戛然而止,不由奇怪地抬眸看她。
“靠!”若吟暴跳如雷,指着刚从头顶飞过的某个坏蛋骂道:“八哥,你眼瘸了!竟然敢在姐的头顶上拉鸟屎!”说罢,不停地甩着从手上滴下的某些来源不明粘稠液体。
原来是八哥凑巧飞过,又凑巧在若吟的脑袋上拉了一坨鸟屎。
这可真是太岁爷的头上动土,老虎嘴有拔毛,若吟哪里肯依,一时间,倒是忘了再纠结江一行有婚约的事情,坚决要追着教训八哥。
八哥又不傻,哪里肯老老实实地待在那里真等女主人去薅它的鸟毛,赶紧扑楞着翅膀飞了。
若吟不依不饶,骂骂咧咧地跟在后面追,然后……她就戛然而止了。
不知什么时候,云轻过来了,还是那逍遥散仙的模样,只是注视着若吟的目光里多了几分异样。
若吟顿时有点儿狼狈,悻悻地跟他大眼瞪小眼,到底还是瞪不过他,灰溜溜地败下阵来。真是的,每次都撞上她很狼狈很倒霉的样子,让她想在他面前趾高气扬一把都有些困难。
讪讪地清理着头上的鸟粪,若吟装作没看见他,没吭声。
就算是他把她救出来的又怎样?就算她凤若吟再次看错了人又怎样?他云轻就安好心了吗?还不是为了保住她这张底牌,他才有翻身为王的资本啊。她才不要领他的情呢!心安理得!
“我帮你。”云轻慢慢地说出三个字,然后走近她,拿出一条帕子帮她擦试,再顺便擦尽了她碰过鸟粪的手。整个过程,他做得认真而仔细,丝毫都没有嫌弃的神色。那么自然,好像他经常为她做这些事情一样。
若吟微微动容,有些难以置信,他那样谪仙一般的人物,也可以碰触这些污秽。不知为何,心头一跳,胸口竟然奇迹般回暖。
暗暗骂自己没出息,她怎么就这么贱啊!只要他稍稍对她假以辞色,她就立马摸不着北了。想到这里,立刻就清了清嗓子,退后两步,像征性地拉开两人的距离,只是……该死,还是离他这么近,近到他身上那股勾人的气息直往她的鼻子眼里钻。不过,若吟还是坚强地抵御住了这妖孽的诱惑,矜持地仰起下巴(妖孽个儿太高)。
“没事献殷勤,让我想起了一个词儿……自个儿想吧!”若吟说完这句话,用了很大的力气才把脑袋扭开,不让自己去看他。
云轻没理睬她话语里的嘲讽,也没再粘过来(那不是云妖孽的风格),只是高冷地伸出一只绝美的大手:“你的头脏了,我帮你洗!”
“……”
——你的头脏了,我帮你洗!
若吟好像被雷雪击中,身体瞬间定格,扭到一边的脑袋却不由自主地又转过去,直勾勾地看着他。
为什么,他在说这话的时候,她竟然想起了那个经典的百年润广告。一个男人,该有多少爱意和柔情才能有耐心去为一个女人洗那一头的秀?
看着若吟瞬间傻掉的样子,云轻微不可察地抿了抿嘴角,然后伸出的大手就轻轻圈住了她的皓腕,铁臂微微一勾,轻轻将她拦腰抱起。现在他可以放心满意地给她洗头了,因为他确定江一行绝没能耐将她迷得这么七荤八素。
当然,她总是因为别的男人长得帅就易生好感这个缺点必须要改正。否则,下次的教训就不止让八哥在她脑袋上撒肥料这么简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