抵达刑部的时候,已是一个时辰以后。刑部的官员们见帝后亲临,惊得连忙出来迎驾。
“苏傲的家属被关在哪?”陌悠然不多废话。
“在这边,陛下,凤后,两位请随下官来。”一个有眼力见的官员连忙站出给两人引路。
不一会,三人就抵达关押着霍氏等人的牢房前,陌悠然对那个官员使了个眼色,那官员连忙交出钥匙,之后就悄悄退离。
牢房内的人手上脚上都铐着镣铐,所以陌悠然并不担心人趁机逃跑。她将牢房的门打开,就让开身,让苏瑾进去,自己则守在外边。
时隔数月,苏瑾终于再次见到自己的爹爹和长姐,眼泪决堤,有许多话想说,却不知该从何讲起。
牢里有些阴冷,陌悠然目前内力还未恢复,便有些不适,她试着走动起来,想借此让身上散些热量。大致来回走动了百下,苏瑾从牢房里出来了,看向她的眼里有祈求,“陛下,爹爹想见您一面。”
“好。”陌悠然不忍拒绝,便也走进了牢房。
经此巨变,霍氏变得苍老许多,原本保养得当的脸如今覆尽憔悴。他见着陌悠然,连忙恭恭敬敬地向她行礼。
虽然陌悠然并不喜欢这位曾经轻视过她的长辈,但苏瑾在后面看着,这位长辈是他重要的亲人,她不想让他伤心,就连忙上前搀起眼前欲朝着她下跪的男子。
“陛下,草民知您因为草民之前的无礼行为对草民还心存芥蒂,草民不求您原谅,只求您别因为草民以及草民的妻主怒及瑾儿和孩子。”霍氏一边哽咽一边说,即使见苏瑾华服加身,没有半分受妻主冷落的模样,他仍是不放心,想要陌悠然当着他的面亲口许下承诺。
陌悠然看了眼身后哭成泪人的男子,才转向霍氏,语气郑重道:“伯父放心,苏瑾是朕心中挚爱,朕这辈子必然不会亏待他和孩子。”
“那就好,草民放心了。”霍氏得她亲口允诺,终于释然。
“爹,您别担心了,我能看出来,陛下很重视二弟,二弟以后一定会过得很幸福。”他身边的苏悦拍拍他的背,一边出声宽慰。
陌悠然对苏悦的印象其实一直不错。此女平时为人谦逊有礼,鲜少得罪人,办事也聪明,之前在官场中几乎可以说是左右逢源。若好好积累展,必然前途大好,可偏偏有苏傲这样一个包藏祸心的娘亲,累及她成了阶下囚,就算不死也无可能再入官场,真是可惜了。
“谢谢大姐都这时候了还为朕说话。”此时见苏悦心平气和地说出这番话,她都开始佩服这个女子的胸襟。
“应该的,您是我弟弟的妻主,我当然要为您说话。”苏悦对她笑笑,恬淡如风。
“朕害你成了阶下囚,你不恨朕吗?”陌悠然都有些不可思议。
“不恨。”苏悦几乎不假思索地回道。
“我不仅不恨您,还很感激您。以往历史中,以下犯上的谋逆者都会被判株连九族的刑罚,可陛下却饶了我们一命,所以我很感激您的这份仁慈。”
“朕并非仁慈,朕只是清楚,你们都是无辜之人。”她已经调查明白,苏傲欲意谋反一事,霍氏之前并不知情,苏悦倒是知情的,不过她从未参与过,曾经甚至劝诫过苏傲。可苏傲听不进去,一意孤行,才酿成今日的结局。
苏悦忽然想到了另外两人,大着胆子问道:“那陛下打算如何处理我家二爹爹和三妹?”
陌悠然被问住。
昨夜苏瑾已将所有的事情都告知她,包括苏然在大战前夕将琴还给他并叮嘱他第二日准时弹琴的事情,也就是说,苏然变相地给她通风报信了。毕竟昨日若没有苏瑾的琴音点醒她,她与束心真的有可能直接当场在爆炸中丧命。所以再没问清楚事情之前,她不想随便定人的罪。
“陛下是打算处死他们吗?”见她不回答,苏悦的眼眸顿时变得黯然。
“朕会酌情处理。他们若有罪,朕绝对不会心软。”
从刑部出来,外面的天色已暗。陌悠然紧紧牵着苏瑾的手,一刻都不想松开。
“苏瑾,你放心,无辜的人朕不会迁怒。过阵子,朕就寻个理由将他们放了,只不过他们得进平民籍,但如果他们想进宫见你或者你想出宫见他们,朕还是准许的。”她一边走一边对身边的男子说道。
男子立时停住脚步,眼里有惊有喜,“陛下您不是在与瑾开玩笑罢?”
“朕何时与您开过玩笑?说到必然做到!”
她才说完,就见男子扑向她,将她紧紧搂入他怀中,都不顾周围人的目光。
“谢谢。”他在她耳畔说道,因为太过激动,声音都在颤。
就在这时,一串急促的马蹄声从远处传来。拥抱的男女连忙分开,只见一个侍卫骑马奔来,到陌悠然跟前的时候,他一拉缰绳,下马,最终单膝跪至女子跟前,语气焦急地禀告道:“陛下,大事不好了,宗人府传来消息,称逆贼苏傲的侧夫江氏于今日申时在监狱中服毒自杀,待狱卒现异常时人已经没气。”
“服毒?他身上怎么会有毒?之前不是让你们搜身的?”陌悠然登时怒了。
“他好像将毒藏在了牙齿里。”侍卫瑟瑟抖,都不敢看她此时的脸色。
“回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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