陌悠然转身看去,现来人正是萧浅阳,她的五皇兄。
“五皇兄,你有什么事吗?”
“九皇妹你今日有没有空?”萧浅阳询问道。他嘴角永远挂着旭阳般的温暖笑意,就算心中有再多的忧虑,见到他的笑容也会消散不少。
“五皇兄,抱歉,我今天有很多事情要处理,恐怕没有。请问你有什么事吗?”陌悠然一脸不好意思。
“我有事想与你谈。”萧浅阳难掩失落。
陌悠然有些不忍,“明天下午可以么?”
“你明天下午有空?”萧浅阳眼睛一亮,欣喜之情已溢于言表。
“嗯。”
“那可以,明天下午,差不多未初我们在东城区的沧海楼约见吧。”
萧浅阳虽是武人,却极为心细,已想好具体的时间和地点。
“好的,我记下了。先告辞。”
陌悠然对其点头致意,就先走一步。
她离开皇宫后就直接去了大理寺,心知母皇让她与大理寺的两位少卿合作定是有让她与两位大人多学些东西的用意,所以她此番过去,既是为了继续装模作样地调查那起案子,也是为了从两位身上汲取她未有的知识和经验。
“九殿下,这里有起还未解的案子,下官想用来考考您。”
三人攀谈之际,卓觅突然从旁边一处架子上抽出一卷专门用来记录案件的宗卷,其已经封存,她却将其重拆开,呈给陌悠然阅览。
这份宗卷上面记录的内容大致如下,曾有一家境富足的妇人某日夜里暴毙而亡,接着她的正夫将她生前极为宠爱的一个夫侍告上官府,称是他杀害了他的妻主,但那夫侍抵死不认,为表明自己的清白,他当堂撞柱身亡,大家见其主动撞柱,却更加认定他是凶手,觉得他是做贼心虚才畏罪自杀。
由于那位妇人的遗体已经被人恶意销毁,而且那位妇人家世极为复杂,想再深入调查也极为困难,所以当时查案的那位少卿便草草结了案,判定那位在官府大堂上撞柱身亡的夫侍为杀人凶手。
却不料,定案后才过几日,那位妇人的另一位夫侍竟也站出,宣称是那位正夫杀害了他家妻主,理由是那位正夫膝下只有一个体弱多病并带克妻命格永远都嫁不出去的儿子,而他们其他夫侍包括那位已死的膝下或多或少都有一两个女儿,那位正夫怕自己以及自家儿子在家中的地位受到威胁,于是他索性先下手为强,残忍将自己妻主杀死,并伪造遗书,遗书上的内容无非是关于那位妇人欲将莫大的家业全部传给那个体弱多病的儿子。
后来,那位夫侍却又改了话,称自己错怪了正夫,不想,他才改好口供,当夜就不小心摔入路边的池塘溺水身亡,而他膝下的那个女儿也突然在一夜之间消失得无影无踪。
于是,这起案子就开始变得神秘莫测,当事人不再追究,当时负责此案的那位少卿就将此案放置一旁不再多管,从此,此案成了无解之谜。
“既然此案当年无解,如今又何以解得?”
陌悠然看完宗卷,忍不住无奈叹息。果然家大事多,这小小的富足之家一有风吹草动就能生出如此多的事端,更何况她如今所出身的皇家?
“这案子其实不久远,就生在四年前。一年前两位少卿相继退隐,我和俞大人开始担任此职,便无意间翻到了这卷宗卷。”
“我们身为后辈,都极崇敬先前两位少卿大人,所以见此案未得破解,我们难免好奇,也想挑战一下自己,便为此案冥思苦想了一年,这期间还暗中谴人调查了一番,却现那位正夫也已经于两年前因病辞世,这令我们着实讶异,因为在我们心里,那起案子最大的嫌疑人无疑是他,如今他死了,这起案子就真的成一起无头案喽!”
卓觅连忙解释,话语间不无惋惜之意。
“敢情就是因为你俩解不出,所以才拿来问本殿。”
陌悠然将宗卷往案上一扔,手臂枕在脑后,双目盯着屋顶,语气极是漫不经心,“无凭无据的,本殿也解不出,你们问也白问!再说了,人家当事人都不追究了,我们再追究又有什么意义?”
“殿下,您可知那位体弱多病的儿子是哪位?”就在这时,卓觅突然神秘一笑,目中流露出八卦的光芒。
“不知。”陌悠然不太喜欢八卦别人的事情,见卓觅热切地望着她,她忍不住搓了搓自己手臂上冒起的鸡皮疙瘩。
可能那位妇人是个大人物,为了避讳,那份记录案件的宗卷上并未指名道姓。
“殿下您应该认识。”卓觅提醒道。
“谁?本殿平时交往的男性并不多。”
陌悠然一脸茫然,想来想去都没想出个所以然来。
“他每日都与您同朝。”卓觅再次提醒。
同朝?
男的?
体弱多病?
诸多词汇一联系,陌悠然猛然想到一个人,就是那位工部尚书,人称“柒哲公子”的尹柒哲,她上次还听竹瑶说过,这个男子与她家夫君,她的五皇兄以及云泣并称帝都四大公子。
这些天,她每次上朝时虽偶有瞥见与众多重彩的官服颜色格格不入的那一抹素白,但她对与自己无关之人从不上心,所以从未定睛仔细瞧过对方。
“殿下想到了吧?”
卓觅见着陌悠然的神情,便知她已经猜到答案。
“嗯。真没想到是他。”
陌悠然挺惊讶。在这里生活了这些时日,她已了解到那个男子算是个奇才,三岁能文,五岁成诗,十岁智辩当时名动天下的空雨大师宗山柳,令一代智者铩羽而归,从此归隐山林,再未现世,十二岁便被她母皇召于御前伏案听政,十四岁平定阜城水祸有功,次年担任工部尚书一职,获封三品爵位。